穆寡婦看他這樣,更是恨鐵不成鋼,“瞅瞅,這麼好的雞湯都不喝,想吃什麼?”
采薇見一個兩個都對著陸瑛來,不由得有些惱了,“娘,都說了這人是我的救命恩人,您就不能容他幾日嗎?再說,今兒也多虧了他,不然眼下連口喝的也沒有。”
穆寡婦今兒被白蓮花來鬧了一場,心情本就不好,見采薇這般護著陸瑛,更是氣不打一處來,“你這丫頭怎麼胳膊肘子朝外拐,向著一個外人說話?”
采薇被穆寡婦數落得不想搭理她,只是又舀了一口湯餵給陸瑛,嘴裡更是恨恨說著,“趕緊喝,養好了傷快走!”
可憐這母女爭吵,陸瑛成了出氣靶子。
鐵牛見這樣也不是個事兒,忙起身走到門口勸穆寡婦,“嬸子彆氣,薇薇是個善心的人,見不得別人受苦。何況這人救了她,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,咱們雖不是什麼富貴人家,但這道理還得懂不是?”
連說帶勸的,好歹把穆寡婦給撮弄到堂屋裡去了。
他也看不下采薇親自給陸瑛喂湯,也就告辭回去了。采薇吐出一口氣,默默地把那碗雞湯給陸瑛喂完,方才揉著疲倦的膝蓋站起身。
她把粗瓷碗放在灶臺上,想出去透口氣,不料身後忽然響起一個聲音,“是不是你砸中的我?”
這個聲音清越中還帶著一絲冷酷,冷得沒有一點兒溫度,如同冬日的寒冰。
采薇本來熱得一頭一身的汗,這會子一聽這話,頓時後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:天,這人知道了?
她霍然頓住身子,慢慢扭過頭來,臉上吃力地擠出一絲笑,儘量裝作若無其事,“你這人好沒道理,怎麼能說這樣的話?我不是告訴你,我是下谷採藥遇到毒蛇,是你救了我的嗎?”
殺死一條毒蛇的恩情,比起他給她做人肉墊子,可是小多了。
要真的被這男人給知曉真情,穆采薇敢打賭,她家的那幾只雞都剩不下不說,她們母女兩個還得給這男人做牛做馬地伺候著他!
估計她娘穆寡婦再也不敢說半句不敬的話。
為了這個家,為了自己不穿越過來就被人給賴上,從此不得自由,穆采薇一時半會不敢說真話。
說實在的,人心險惡,她不是不懂事的小姑娘,在不瞭解這男人的前提下,是不敢去冒險的。
陸瑛察言觀色,從采薇臉上也沒看出什麼驚慌失措的表情來,他心裡也拿不準了。
當時他受了重傷又跌下懸崖,若不是將要落地的時候,被一根藤蔓掛住緩衝了下,估計也是摔得七零八落的。即便這樣,他還是痛得昏了過去。
等他再次醒來,就是被一個天外飛來的重物砸中,胸口的羽箭生生刺透後背,還沒等他緩口氣,就疼死過去。
直到他被拉上去,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,壓根兒就不知道自己是被什麼東西給砸中的。
可是現在,他有些懷疑了。
就他這一日一夜的觀察來看,這個救了她的女人,身子肥碩,走不了幾步就喘粗氣,怎能從懸崖上爬到谷底採藥?
既然下不來,怎麼可能遇到毒蛇遇到他?
即使他昏昏沉沉的,做過的事情也應該有印象才是。
他跌落懸崖的時候,身無長物,用什麼殺死毒蛇的?
他一點兒印象都沒有,僅憑這女人的一面之詞,他未免信不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