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不容易擦了這處,那處又在冒血,采薇只得先把採來的大薊用石頭搗爛,一處一處敷上,撕了那人的衣裳,包紮好。
忙了足足有半個多時辰,方才完畢,她已是累得出了一身的汗。
抬起痠痛的脖子,看了看幾竿子高的日頭,采薇不由急起來。也不知道鐵牛打完柴沒有,若是發現她不見了,該著急了吧?
再者,這人暈過去,又失血過多,再不救治,怕是要死。
她可不想擔個殺人兇手的罪名!
看了看躺著的那人,身上的衣裳差不多被她給撕得七零八落,除了那緊要部位,其他地方就沒個完好的。
再看看那陡峭的山崖,采薇不由焦躁起來。
這叫什麼?這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。
醜就醜吧,幹嘛要穿回去?這下倒好,攤上事了。
歇了一會兒,采薇覺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斃,就四處逡巡起來。
怪石嶙峋的崖壁,長滿了不知名的藤蔓,粗粗壯壯的,當繩子用應該不錯。
采薇為自己這個發現忍不住拍案叫好,忙起身,雄赳赳氣昂昂地上前扯了一根藤蔓試了試,除了結實,還蠻柔軟。
真是太好了。
她撿起鋒利的石頭,割了幾條,就開始忙活起來。
那粗藤條雖然摸起來柔和,但編起來沒那麼滑溜了。
采薇一不小心,就被那上頭的刺毛給扎得手指頭出了血,她只得小心再小心,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編成一個藤條網兜。
采薇把那藤條網兜拿到昏過去的男人身旁,使了九牛二虎之力,把那人翻轉過來,一點一點地往網兜裡挪。
怕碰著那人身上的傷口,她整個過程都是咬著牙屏著氣的。
把那人裝進網兜之後,她才覺得自己腮幫子咬得痠疼。
喘了一口氣,她走到小溪邊把手洗乾淨,又拔了一把大薊,這才回來。
看一眼那面色白如金紙的男人,采薇無奈地嘆了口氣。眼下,只得等鐵牛了,沒有人拉,他們可沒辦法上去。
在等候的期間,采薇無聊地四處走了走,發現這崖底還真是個洞天福地。除了能止血清涼的大薊,還有開著黃花的蒲公英,開著紫花的紫花地丁,已經能消炎解毒的馬齒莧。
這些草,雖然常見,但卻好用。如今她正缺這些藥材,索性趁手就採了一大抱,用藤條捆了,綁在自己的腰上。
此時的日頭,已經白晃晃地掛在頭頂。
鐵牛打了一大捆柴,從茂密的林中走出來,朝先前采薇待的地方走去,誰料走近,卻發現那處原先採薇坐過的光滑大石頭上,蹤影全無。
鐵牛隻覺得後背刷地冒出了冷汗,扔下肩頭的柴擔,嚇得臉都黃了。
“薇薇,薇薇。”鐵牛嗓子都破了,聲音直髮飄。
早上人家薇薇娘還特意託付了他,沒想到薇薇到了山上就不見了,真找不到薇薇,他該如何跟穆嬸子交代?
而此時的采薇,一直豎著耳朵聽著懸崖上頭的動靜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