慄嬤嬤後背上冒出一層冷汗,她順著看過去,哪有什麼鬼火?劈頭蓋臉地罵道,“那是柳姨娘的住處,哪有什麼鬼火?你這道士就會裝神弄鬼!”
“你,呀,那不是又出來了?我一定要將這妖孽揪出來!”張道士抱著酒罐,有點搖晃地邁著大步走了。
慄嬤嬤狐疑地朝那邊看去,還是什麼也沒有,柳姨娘的院子燈都滅了,咦,柳姨娘?“那道士去柳姨娘那邊捉鬼?哼,必有貓膩!”
慄嬤嬤想著,若是知道了道士和柳風荷之間的苟且,那捅到周茗箬那裡還不是大功一件?她做足派頭,跟那婢女說,“你先回去,我過會再走!”這就偷摸跟著張道士去了。
桑未和香雪用鬼火引著不認路的張道士,一路進了柳風荷的蓮荷院,先用迷香薰暈了院裡的婢女,再偷溜進屋子把睡熟的柳風荷徹底迷暈,這才閃了閃鬼火,一人一邊躲在門後。
張道士吞了口口水,他也就是個江湖騙子,這次是想賺周茗箬這筆,才想做出點功績給她看。
他停在門口,猶豫要不要進去,他也怕鬼怪,可好不容易讓他發現有鬼火,不弄出點名堂怎麼向周茗箬交差?他又灌了一口酒,推門進去。
張道士進門後,摸索著來到床邊,趴近了仔細看,才發現赤身酣睡的柳風荷,他瞪大眼睛,突然悶哼一聲,便栽倒在柳風荷身上。
“小,小姐,怎麼辦……”香雪哆哆嗦嗦得拿著大棍子站在床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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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來幫我。”桑未費了好大勁才把張道士壓在柳風荷身上,雙手抱在柳風荷的肩膀。
桑未拔下頭上的金簪,那是柳風荷才送她的,她舉起簪子,遲遲不敢刺下去,可一閉眼就全是前世裡孟之吾和褚知槿,還有自己那鮮血淋漓的左手和右腿,她不能讓這種悲劇在這一世再上演。
桑未握緊簪子,奮力向張道士的脖頸後面一刺,血流不止,她雙眼麻木,又去拉過柳風荷的右手,造成柳風荷握住簪子錯殺了張道士的假象。
桑未連連退了兩步,香雪捂住嘴,睜大恐懼的眼睛,低呼道,“柳姨娘醒來,一定會發現的,這,這……”
桑未怔怔道,“你說的對,她醒來一定會發現……”她眼中閃過一抹狠戾,“那就永遠睡下去吧……”
她走到柳風荷跟前,伸出纖纖十指,死死地掐住了柳風荷的脖子,白皙的脖頸上出現了紅印,她探了探柳風荷的鼻息,把張道士的手掐在柳風荷的脖子上。
她呼了一口氣,盯著柳風荷的臉,柳風荷,這是你欠我的一條命,我的孩子何其無辜,你我,兩清了……
香雪已經嚇得不敢動了,她還以為僅僅是和三小姐來整人,萬萬沒想到今夜竟會目睹兩人死去,悄無聲息,她恐懼的目光落在桑未身上。
桑未慢慢靠近她,扶住她的肩膀,眼神之中透著真實的悲哀和絕望,“香雪,我的處境艱難,這十幾年你都看在眼裡,我無意害人,可他們不死,死的就是我,你和香雨也不能倖免……”
香雪好像回過點神,她木木地點頭,“小姐,我相信你,我和香雨就你一個主子,就算是錯了,也會聽你的……”她只是一下接受不了這麼多。
哐當!門外響起一聲花瓶碎裂的聲音,讓主僕兩人格外警覺。
不好,還有個慄嬤嬤,桑未對香雪眨眼,示意她去門後躲著。
吱呀,這麼半天沒動靜,慄嬤嬤果然耐不住性子,輕輕推開門縫來看。
“慄嬤嬤,別來無恙。”桑未坐在那裡,笑得從容。
慄嬤嬤傻眼了,推門進來,卻看見流血身亡的張道士和閉著眼的柳風荷,她驚叫,“殺……啊……”
香雪給了慄嬤嬤一悶棍,慄嬤嬤就倒下了,桑未心一橫,一不做二不休,掏出匕首,往慄嬤嬤脖子上一抹。
桑未開啟後窗,將桌上的東西都摔到地上,混亂一片。
“走,把她扔到後窗的枯井裡去。”桑未吩咐著,和香雪兩人拖拽著慄嬤嬤的屍體,吃力地將她扔到枯井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