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青歌被茉盞安排在碎月軒,是間精緻別院,但是偏僻,離各殿及鍾瑤,楚宸禹等人的住處都有距離,茉盞的用意再明顯不過,祝青歌卻並未不適,每天老老實實地待在屋裡,看書彈琴,研究點心和煮茶之道。
鍾瑤後來也懷揣著試探去看她,她永遠一副溫婉知禮的樣子,從她渾身散發出的安靜氣質,可以想象得到,她從前是怎樣一個秀麗端莊的深閨小姐。
“青歌。你還住得慣嗎?”鍾瑤問。
青歌淺笑著給她斟了杯梨花酒,“我很好,教主不用擔心。”
鍾瑤嗔怪地橫了她一眼,不滿道,“都和你說了多少次,不要叫我教主,直接喊我鍾瑤就好。”青歌將酒杯遞給她,微笑搖頭,“我們地位有別,還是區分開的好,再說我從前在鳳陽堡住過,在這裡難免不會招人嫌隙,我不想讓別人說我不懂分寸,更不願意讓你為難。”
鍾瑤沒想到她有這層顧慮,見她心思細膩,處處為自己著想,不禁有些感動。
“是楚宸禹說你什麼了嗎?”鍾瑤小心道。
“哪裡的話。我已經害你和他不愉快了,你可別因我再與他置氣。楚公子有顧慮,是因為太在乎你,我一點都不難過,如今也只希望你好,你要體諒楚公子才是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鍾瑤點點頭,抿了口梨花酒,“我才不是那種蠻不講理的女孩子呢,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和楚宸禹鬧矛盾,可是青歌你……真的沒關係嗎?”
青歌和善道,“在這裡,我就和從前一樣,衣食無憂,也沒什麼煩惱,我很滿足,謝謝你。”鍾瑤與她四目相對,會心一笑,飲盡梨花酒。
“這酒味道真好,再給我來一杯吧。”
青歌點點頭,依言又給她斟了杯,解釋道,“這酒是我打發閒暇時親手研製的,既有酒原來的醇香,也有梨花特有的清香,但還是和一般的梨花酒不一樣。我這梨花酒呀,有我自己獨特的研製手法,別人學不來。”
鍾瑤邊喝邊笑,也覺得味道特別,沒有白酒的辛辣,喝起來涼透透的很是舒服,花香充溢在唇齒間,有種以前喝雞尾酒的感覺。
青歌見她喝完一杯,仍意猶未盡,不禁提醒,“你雖喜歡,也別貪杯,這酒喝起來舒服,後勁卻很大,小心著了肚裡燒得慌。”
鍾瑤只好點頭作罷,青歌起身,到精緻的雕花小櫃處取來一隻空酒壺,給她裝起酒來,身段姿勢嬌柔得恰如其分,鍾瑤撐著腦袋,坐在桌邊靜靜看她,美人不愧是美人,僅僅倒酒,就美得讓人歎為觀止。
酒還沒醉,她都要看醉了。
“將這拿好,帶回去慢慢喝,省得你惦念。”青歌將裝滿梨花酒的酒壺遞給她,她忙笑嘻嘻地收下,“謝謝啦。”
青歌見她一臉滿足,笑得像個天真孩童,也不禁寬慰地微笑起來。
二人又在一起隨便用了點心,說了會兒體己話,直到夜幕降臨,鍾瑤才離去。
她拎著酒壺一路哼著小曲兒,悠悠往回走,正巧碰見蹲在紅蓮池邊的雲撰。
“喂。雲撰你幹嘛呢!不準在池子裡大小便!”
鍾瑤突然出聲,雲撰嚇得一抖,結果腳下一滑,“撲通”就栽進了紅蓮池裡,瞬間炸得水花四濺。鍾瑤見他如此狼狽,忍不住大笑起來。
雲撰掙扎著從水裡爬起,全身溼漉漉地躍出,一臉懊喪地瞪著鍾瑤。
“捉弄我很好玩嗎!”
鍾瑤連連擺手,撇嘴道,“我可沒捉弄你啊,我是看你蹲著,怕你在池子裡大小便。”她頓了頓,又古靈精怪地眯眯眼,逼視雲撰道,“這麼晚,你在這幹嘛?”
“嗤。”雲撰擰擰衣角的水,邊擦臉邊坐下,“心情不好,出來透透氣。”
鍾瑤也跟著坐下,疑惑地問,“你怎麼了?”
“別離我這麼近,到時被楚宸禹看見,又說不清了。”雲撰悶悶道。
鍾瑤使壞地故意伸手搭他的肩,“放心,楚宸禹不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