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個人的神經,像是在崩潰的臨界點,只要輕輕一觸,便會立刻分崩離析。
對喬默而言,蕭衍是她的信仰,是她所有生命的主宰,若是這個人真的消失或者死亡,那麼等同於抹殺了喬默所有的信仰。
一個人連信仰都被抹殺了,和行屍走肉又有什麼區別?
……
醫院的小花園裡。
男人和白衣大褂的主治醫生肩並肩坐在一起。
“蕭先生,你的病情不能再拖了。”
男人薄唇微微開啟,緩緩道:“我的視力,好像有些下降。看她的樣子,變得模糊不清。”
主治醫生心跳一窒,“恐怕是那個腫塊已經壓迫到視覺神經了。再這樣下去,在你油燈耗竭前,可能先就已經失明瞭。”
蕭衍勾唇,笑意有些疏冷,其實他有什麼好怕的呢?
畏懼死嗎?
其實蕭衍不畏懼,從未畏懼。
“我害怕她的樣子,漸漸從我腦海裡一點點消失,害怕她在我眼前,我卻看不見。她才二十多歲,還很年輕,我卻像個油燈枯竭走到生命盡頭的老年人,坐以待斃,等著死神某一天突然而然的降臨。我怕,她更怕。”
主治醫生動容,扭頭看著這個一向感情內斂的男人,“蕭先生……”
喬默不知找了多久,不知擔心了有多久,直到看見那道清峻挺拔的背影時,慌亂的心,這才放下來。
她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,只在不遠處,緊緊盯著他的背影,彷彿害怕下一秒,他又再度消失。
主治醫生的眼角餘光,瞥見了喬默,抿唇對蕭衍道:“蕭先生,您太太過來了。”
蕭衍沒有回頭,只是平靜的坐著。
等到喬默走到他身邊,她咬唇道:“你撇下我,一個人到這裡來和醫生賞花嗎?”
“是啊。今年的臘梅開的特別好。”
主治醫生尷尬的笑笑,起身準備離開。
卻聽見喬默孩子氣的道:“阿衍,我吃醋了。”
主治醫生忍俊不禁,“蕭先生,蕭太太,你們繼續賞花,我去值班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