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麻利的縮排被窩裡,將被子拉過矇住頭。
他看著她孩子氣耍賴的舉動,一時愣住,不禁搖頭失笑,片刻,伸手去拉她。
或許是真的太寵愛了,宇宙洪荒裡都找不到這千般寵愛的對手。
他笑著去哄她,溫綿細語:“不吃就不吃,乖,快出來,本來就鼻塞,這樣會悶壞。聽話,嗯?”
“真的?”
她甕聲甕氣的聲音從被子裡傳來。
“真的。”
他承諾道。
她這才遲疑的伸出腦袋,長長的呼吸了一口氣。
驀地,她雙手被他禁錮住,他的手扣住她的後腦勺,嘴唇壓過去,她以為他想吻她,正想說,我在生病哎……突然,嘴裡一苦,才警覺上當。
他竟然以這種方式,喂她吃藥,她嗚嗚的掙紮,叫不出聲,吞嚥間,那幾片藥也被她吞了下去,他松開她,把水送到她嘴邊。
她氣呼呼的喝光了一整杯水,卻說:“還要!”
覺得那藥片,卡住了喉嚨口,越發的難受,吞了好多水,這才有些舒坦。
可還在生著氣,縮排被子裡,矇住頭,卻在流眼淚。
這不是喬默第一次生病,也不是蕭衍第一次騙她吃藥,曾經她發高燒不願吃藥,他也是以這樣的方式,騙著她把藥吞下去的。
這些記憶,像是溫綿細水,緩緩流過心扉,勾起無數美好回憶。
可回憶越是美好,便會襯的往後分離的日子有多殘忍暗淡。
蕭衍出現在喬默平淡無奇的人生中,成為她此生最亮麗美好的風景線,可喬默不知,在蕭衍三十多年的人生中,喬默是他人生裡,唯一的意外,和僅有的美好。
“阿衍。”她蒙在被子裡,甕聲甕氣的,孩子氣十足的忽然喚他。
蕭衍伸手過來,想拉開她的被子,喬默警覺,將被子攥的緊緊,她的聲音,帶了一絲哭腔,蕭衍這樣敏銳的一個人,怎麼會沒聽見?
便由著她,兀自躲在被子中,與他說話。
“我在。”
喬默伸出一隻手,與蕭衍的緊緊握住,和往常一樣,十指相扣。
這一刻的溫柔和纏綿,像是最後嘶聲竭力裡的掙紮。他們彷彿兩頭受傷的獸,躲在黑暗裡,彼此擁抱彼此,默契的不再說那件不高興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