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何人,或者妖怪,受了傷,遭了痛苦,肯定要喊一兩聲的。這是生物的本能,但一蓮的面部表情卻以外地平靜。
如果不是經過什麼刻苦的鍛煉。
那就肯定是有異於常人的體魄了。
朱天更傾向於認同前一個理由,因為他還是能從一蓮的臉上看出微妙的肌肉抽動的。這樣看,他顯然是在忍受肉體的苦楚,再想到這些天狗跟僧人的關系很密切,可能是因為長期禪修,煉出的能力吧。
“你的武器就是蛛絲嗎?”一蓮也不去看那殘手,“用這些蛛絲做成各種各樣的武器——而且你本人的妖力很充沛,打算就這樣慢慢耗死我?”
“而且剛才你輕輕鬆鬆就得手了,不繼續攻擊,是因為自己也覺得很奇怪吧?”一蓮繼續說著,確實被他猜中了。
朱天絕不相信敵人會是這麼好對付的。
“五大明王,之所以有這個稱號。是因為我們師兄弟五人都有各自對應的一種能力。而你知道我是對應誰嗎?”一蓮問朱天。
“這我哪知道?”朱天心想真是屁話。
“軍荼利明王。”一蓮說,“所謂‘軍荼利’就是盛放甘露的水瓶。”
朱天一口啐道:“我可沒心情跟你這談禪!”他這樣一邊威嚇一蓮,一邊卻真把他的話聽進去了。就注意到那個被打落在地的水壺,顯然就是一蓮得意的法寶。
而朱天為了阻止他施術而打落這瓶子,卻看到自那瓶口中依舊有源源不斷的清水流出!而這些清水的體積,早就超過了瓶子本身的容積。
只是,不知道這些水到底有何作用。
“呵呵呵呵……”一蓮說,“你打落這瓶子也沒用的,因為咒語是我剛才就默唸完成的。現在並沒有人能阻止這瓶子裡的水外溢,很快就會把這個四山環繞的地形制造出一個小湖。”
“但那瓶裡的水總不可能是無限的吧?”朱天問,“觀音菩薩淨瓶裡的水也無非是一海之廣。”
“你說得對,不過至少能填滿這山窪一米左右了。”一蓮說。
朱天不知道這水的能力,但不論怎麼說,先著眼打倒師叔者本人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。於是朱天故技重施,又用那流星錘擊打了一蓮一下。
對方很誇張地倒下了,再起來,頭上臉上都是傷口。
他抹了抹臉上的血:“頸動脈被割傷了——你在那蛛絲裡藏了什麼銳物嗎?”
這次對一蓮的創傷不小,按照尋常人的標準,別說說話,怕是早咽氣了。朱天心想這家夥還是有些抗揍的,就大大方方地將那流星錘舉了起來:“看好了!”
一蓮抬眼一看,那蛛絲內部居然伸出了好幾只節肢動物的腿來,這就是刺傷他身體的銳物了。顯然是朱天用自身妖力製造的蜘蛛。
他以流星錘為偽裝,實則在錘體內安安發育出一個攻擊性的蜘蛛,那就是一件活體兵器。
一蓮一陣嘆服:“好,好,很好。”
眼下山窪中的積水也差不多了,朱天不知道它有沒有毒性,一個人攀上了近處的一個小山包。他是蜘蛛,對於攀巖一類再精通不過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