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離本有些恍惚,看見她便惶然地搖了搖頭:“梅兄……你不該來這兒。”
梅蕭仁沉默不語,來不來,根本由不得她。
牆邊還站著幾個文府的侍衛,一人拎起蘇離肩上的衣裳,將他猛地朝前推了一把。
蘇離踉蹌幾步撲到在地,又慌慌張張地爬起來,狼狽的模樣引得幾個侍衛嗤笑。
“他意圖毒殺我家公子,而你是他的同屋,所以你應當知情吧。”老頭虛著眼睛,道,“你們倆,是共謀!”
梅蕭仁付之一笑,“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他下的毒,又有什麼證據證明我也有份?”
“不關梅兄的事。”蘇離神情木訥,話卻說得清楚。
老頭松開背在後面的手,露出手裡握著的鞭子,挽了挽鞭子指著蘇離:“怎麼沒關系,依我看就是你們二人合謀要謀害我家少主子。”他又轉而指向梅蕭仁,“聽說我家公子受罰是被你害的?”
梅蕭仁不答,因為這裡已無公道可言,說什麼都沒用,但她可以肯定是,這個奴才敢打這些下人卻不敢動她和蘇離,不然怎會多費口舌。
下人是下人,學生是學生。山長大人的門生,哪兒是文府的奴才能動的。
“我家老爺此時正陪著公子,讓我先來問話,你們最好趁早交代,以免受皮肉之苦。”老頭又捲了捲衣袖,慢慢道,“我這一晚失手打死了多少人,我已經不記得了。”
“你想逼供?”梅蕭仁唇角一勾。
“如果你們熬不住,死了,那供詞不要也罷。”老頭又背起手在他們倆面前走了走,輕蔑地說,“放眼整個大寧,除了丞相府就屬文府最大,文府說的話,就是你們的供詞。”
“不關我們的事啊……”蘇離怔怔地說。
“有什麼話,跪下說。”
蘇離神志恍惚,想也不想就朝著那僕人跪了下去。
“蘇離!”
梅蕭仁想要拽他起來,可是蘇離整個人已經嚇癱了,她拉不動。
“你這一跪,再想站起來就難了……”她皺緊了眉,字字深沉。
老頭笑著譏誚:“真是比爺養的狗還要聽話。”
一個文府的護衛進來道:“趙管家,大人要親自審問他們,另外馬廄那個老頭受了刑回去沒熬得住,死了。”
“死了就死了。”老頭拿著鞭子指了指周圍那些奴才,“這裡面,總還要再死幾個,用不著大驚小怪。”
梅蕭仁驚駭:“你殺了吳伯?”
“他沒管教好手下,讓那馬奴膽敢誣陷公子,罪該萬死!”老奴目泛兇光,盯著梅蕭仁道,“還不跟我去見我家老爺,等老爺發話,你的命我也照收不誤!”
尚學殿。
殿中的座位都空著,沒有一個學生在場,前面倒是站了不少人,既有周主教在內的先生們也有文府的人。
主位上坐著一個須發有些花白的老者,身著褐色常服,滿是皺紋的面容嚴肅至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