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蕭仁聽著,後背有些發涼。權貴視人命如草芥的事她不是沒有見過,隱月臺當初結果了三十多條人命,可是連理由都沒留下一個。
還有那個活閻王,不分青紅皂白地下令要宰她和楚子豐。
如今又來一個動不動就殺的文尚書……
她想,他們是一夥的吧?
意味著這個工部尚書也是丞相的黨羽,不然丞相權傾朝野的今天,他怎能穩坐尚書之位。
昨日沒能出去,梅蕭仁第二日起了個大早,準備出去看看門外的守衛撤走沒有,卻聽院子裡有人在說:“知道嗎,僅昨天夜裡尚書大人就處死了三個奴才。”
“不是說審案嗎,這都死了,怎麼審?”
“審什麼案呀,文大人這是在給文公子出氣呢,也是在給尚書府立威。”
梅蕭仁拉開門,只覺外面吹來的風都帶著一股血腥味。
她心裡惴惴不安,即便她仍揣測不到真相,但揣測到了又如何,工部尚書要的不是真相,而是殺雞儆猴……
所以,如今整座書院已無是非可言。
誰能救?
既然都是丞相的幕僚,那就算衛大學士在,恐怕也不能與文尚書硬碰硬,遑論她師傅。
這樣的權,就像一片烏雲籠絡大寧的天上,而她在朝那雲追逐。幸好遮天蔽日的陰雲也有間隙能透過陽光,比如大學士和楚鈺,近墨而不黑。
“誰是梅蕭仁?”
院子外走來兩個帶刀侍衛,神色陰冷。
院中的人都怕惹上麻煩,紛紛退後兩步,然後齊齊指向一間屋子門前的人。
梅蕭仁掃了掃那些指著她的手,抬眼看向兩個守衛,坦然應道:“我是。”
“尚書大人傳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