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幔外蘇離忽然問道。
對於蘇離的問題,梅蕭仁只答了四個字——聽天由命。
藏書樓附近的竹林。
書童提著燈籠走在前面,為自家主子照路,等看見竹林深處站了一個人時便停下腳步,讓主子獨自過去。
“文兄白天辛苦,夜裡應當好生歇息才是,怎麼讓小弟來這兒?”吳冼朝那身影走去,邊走邊說。
文斌穿著一身布衣,漠然回頭瞥著吳冼,“你是不是也把我當個笑話?”
吳冼笑了笑道:“怎敢,即便文兄現在遇到了難處,可書院上下又有誰敢笑話文兄你。”
“我沒了衣袍,梅蕭仁卻穿上了藍袍,這還不算笑話?”文斌冷笑。
“梅蕭仁能穿上藍袍,似乎還是山長大人的吩咐。”
文斌皺眉,“山長大人從不過問月試,這次怎麼……”
“我也納悶,特地打聽了,是山長大人命周夫子將月試的答卷拿去給他過目。”吳冼抬頭,望著月亮喟嘆,“至於山長大人為什麼突然要看月試的答卷,那就不得而知了,興許是梅蕭仁的運氣。”
“那就看看他的運氣能好到幾時!”文斌的話音冰寒。
“文兄放心,他那身衣裳穿不了多久,月底就是劍術考試,他一個連劍都不會拿的人,如何過得了?”吳冼唇角一揚,道,“我已知會了教劍術的夫子,其會告假至月底,讓梅蕭仁一堂劍術課都上不了。”
文斌切齒:“僅是讓他了脫衣袍有什麼用,能抵得過我這些天受的屈辱?”
“文兄在此委曲求全,是否另有打算?”
其實吳冼早已心存疑惑,他瞧文斌那日的樣子像是寧死不屈,怎麼過了一日就心甘情願地打掃尚學殿後苑,那可是同窗們日日都能看見的地方,即便沒人敢笑話,多少也會讓文斌損些顏面。
“這你不用管,我自有我的打算。”文斌淡淡道,抬手指向吳冼,“把梅蕭仁給我盯緊了,有任何風吹草動都得告訴我。”
“小弟明白。”
後來的幾日,梅蕭仁下學後就在崖頂跟著行雲學劍術。隨著麻煩事即將遠去,她的精神也好了不少,不用再顧及什麼,動作舒展自如。
她日漸刻苦,勤加練習,夜裡回到行知院也會找個沒人的地方練上一陣,幾日下來便入了門,無需楚鈺再牽著她的手臂教她怎麼做。
梅蕭仁每日起得早睡得晚,劍術長進不少,人也瘦了一圈。
在離月底不到十日的時候,她已能與行雲簡單過上幾招,前提是行雲沒使出真本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