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斌和吳冼這等在朝堂邊上長大的公子自然也識貨,懂得紫玉牌傳的乃是丞相之令,便忙跟著跪下,畢恭畢敬地磕頭。
其他學生見文斌和先生們如此,紛紛效仿。
“嗯。”衛疏影應了一聲,收好令牌笑道,“相爺的賞賜帶到了,本官也該回京了。”
眾人起身拱手:“恭送大學士。”
衛疏影沒急著移步,而是抬頭眺望向最後一排的灰色身影,喚道:“梅蕭仁。”
梅蕭仁聞聲出列,拱手,“學生在。”
“你送本官下山,其他人都留在這兒吧。”
梅蕭仁應聲稱是。
衛疏影移步出了尚學殿。梅蕭仁跟在後面,不曾看見那些落在她後背上的妒恨的目光。
文斌攥緊了垂在身側的手,就算大學士不選他這個尚書公子去送,那在場的也不乏有相府幕僚之子,可大學士卻偏偏選了梅蕭仁……一個庶族出身的學生,何德何能!
大學士的行駕啟程下山,正中的依然是那頂八抬大轎。梅蕭仁猜那上面坐著的是楚鈺,就如來時一樣。
衛大學士有話要對她說,於是換了一身常服,帶著硯臺與她步行下山,一路上邊走邊聊。
“梅老弟,我們走了,你要多多保重啊,等你去了上京咱們再會。”衛疏影笑說,繼續道,“還有,你送銀子那事兒不必擔心被誰當做把柄,誰要告就讓他去告,反正官學的事歸文華殿管,反正我懶得理會。”
梅蕭仁心存感激,但仍舊感覺不到一點輕松,因為上京對她來說真的很遠,何日才能再見?
“另外,你可以與別人提起我,但絕不能提起你師傅,連他姓甚名誰都不能說,不然他會有麻煩,我也有麻煩。”衛疏影叮囑得認真。
“學生明白。”
衛疏影放慢了腳步,想了良久才緩緩又言:“那個……你以後回了宣州,方便的話幫我留心一下玲瓏,看看她過得好不好,但別打擾她。”
梅蕭仁忍俊不禁,原來情絲這個東西真的不好斬,哪兒能說不管就不管。
“大學士放心,我回去之後一定留意。”
“嗯。”衛疏影心裡的結好似解了,停下腳步,對她拱手,“就送到這兒吧,咱們後會有期。”
“後會有期……”
梅蕭仁的聲音越來越輕,她在環顧山林,可惜,想道個別卻不見他人影,心裡難免有些失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