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麼事做得不妥?”
梅蕭仁沉默了一會兒,小聲言:“其實那個給教吏送銀子的學生……就是我。”
“哈?”衛疏影笑出聲,難以置信地看著她,“你怎麼想的,為什麼要給教吏送銀子?”
“我也是沒轍了,有人教總比沒人教好。”梅蕭仁沉下眼眸,放緩了腳步,“說是一年,可如今剩下的日子已不足六個月……”
衛疏影合上摺扇握在手裡,輕沉了一口氣。
梅蕭仁看見衛疏影臉上有一堂明顯的淤青,青得發紫,就是昨日捱揍的地方。這樣的傷擺在大學士風流倜儻的臉上,無疑是煞了一道好風景。
“衛兄要帶我去哪兒?”
“我說過,欠你的人情我會還,你的要求,我自當滿足。”
梅蕭仁霎時欣然:“衛兄肯教我?”
“我……”衛疏影又一次語塞,看向她,十分認真地說,“我真不收學生。”
梅蕭仁皺了皺眉頭,“那我怎麼讀書?”
“我幫你找一個能教你的。”
衛疏影笑了笑,加快了腳步。他是真的欣賞這個有膽識的年輕人,可是學生依舊收不得。
京城裡多的是盼他收門生的人,連皇親國戚都巴不得把兒女送來讓他教。
被一群小子丫頭圍著轉多麻煩,他便以從不收徒為由通通拒絕,如今若是收了梅小弟,以後又拿什麼理由去搪塞皇家的人?
但他欠梅老弟一個人情,還得幫梅老弟達成心願才是,就算他不能教,也得給其找個能教的,畢竟天底下的國士又不止他一個。
說起來,皇家的面子他駁不得,但有人駁起來可是毫不留情,
放在平時,那個油鹽不進的人肯定不會答應,但巧的是,他還有那人的人情債可收,正好一債償一債。
衛疏影帶著梅蕭仁來到靜秋院,讓梅蕭仁等在院子裡,他則推門進了主屋,又將門關上。
屋內還是那樣清靜,他一進門就看見了坐在桌旁看書的人,覺得直話直說不合適,於是看向窗外感嘆:“今天的天氣不錯。”
楚鈺抬眸,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他臉上的淤青處,唇角不禁一揚,“你臉怎麼了?”
“你不是明知故問?”衛疏影走到書桌前雙手撐著桌子問道,“難道你會不知朱小貞來了錦州,會不知只有她才敢對我動拳腳?”
“你當我能未蔔先知?”
“這個咱們不提,如今朱小貞不信是你讓我來的錦州,下午要與我談什麼家事,所以你得和我一塊兒去。”
楚鈺不作聲,既沒拒絕,也沒答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