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說的是給你的禮物。”
“給我的?”梅蕭仁臉上浮出了藏不住的興奮,追問, “是什麼?”
顧楚鈺看向牆邊的衣箱,對她道:“去瞧瞧。”
“新衣裳?”
梅蕭仁已邊猜,一邊過去開啟箱子。
燭光照入,紅衣豔烈。
梅蕭仁愣了愣,伸出手,緩緩撫上衣面。
“這……”她回頭看向顧楚鈺,既驚喜又含蓄地問, “什麼時候送來的?”
“昨日,試試看,合不合身。”
他送的七夕之禮是她的嫁衣。梅蕭仁的心跳得很快,雖然婚禮早已被提上日程,她也做好了要為人婦的準備,還被府裡人喚作夫人喚得習以為常,但當嫁衣真擺在她眼前,她心裡依舊莫名地緊張,既緊張又隱隱有些興奮。
嫁衣對女子而言,是天底下最貴重不凡的衣裳,貴重得讓她摸都摸得小心翼翼,生怕褻瀆。
夜風撩著紗幔輕舞,一炷香後,梅蕭仁從屏風後面緩步走出來,一頭青絲未束,披在身後,只用紅紙染了朱唇。
她身上穿的是雲錦所制的喜服,再配上金絲銀縷和孔雀羽線繡成的紋飾,堪比鳳袍矜貴。
顧楚鈺看著她走近,焰烈如火的紅,成了他眼中最好的顏色。
他一直都信他們來日方長,即使要他親赴夏國去救衛疏影,他也未曾太過猶豫,但是現在,她就猶如在他心裡放了把火,難受是因為捨不得……又不得不……
顧楚鈺伸出手牽她站到身前。
他見她眼神朦朧,宛如籠了一層霧,漸而辨認出那是她眼裡輕微含淚,而她又在忍。
她比世間女子要堅強,鮮有落淚的時候,上次落淚,是她失去了官職,那曾是她看得比命還要重要的東西……
如今她看得比命重要的是他。
顧楚鈺拉過梅蕭仁坐到膝上,抬手撫了撫她的臉,“暫別兩三月而已,又不是一去不返。”
“說得輕巧!我是在擔心你。”梅蕭仁撇過臉,皺緊了眉頭,“你曾打壓夏國數年,他們好不容易翻身,又因一仗損失慘重……這次若不是夏君設圈套要報複你,就是魏國公欲借夏國的手對付你,龍潭虎xue,我能放心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