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蕭仁知道,夏國的新國君就是當初陪在夏君身邊的夏國親王,楚鈺射傷夏君的時候他就在一旁。他之前遞國書來示好難道只是個誘餌,意在誘大寧派使臣過去,再扣下使臣逼楚鈺露面?
這是要報仇?
梅蕭仁越想越後怕,望著顧楚鈺問:“你能帶上我……”
她話還沒說完,眼裡已經有了他搖頭的畫面。
“我說過,你是我的軟肋,夏國綁了衛疏影,我尚能冷靜交涉,若綁了你,他們要什麼我都會一口答應。”顧楚鈺輕撩過她的發絲繞到耳後,徐徐言道,“所以你務必留在上京等我回來。”
梅蕭仁點了下頭,不再多言。他的決定一向都經過了深思熟慮,斷不會草率,也從沒出過錯,他決定去,她就不會攔。
行雲來稟:“主子,太師大人求見。”
“請。”
過了一陣,梅蕭仁回過頭,看見行雲引著衛太師從外面進來。
太師大人年過五旬,須發不算白,身體也十分健朗。他雖不像老丞相那樣隱居山野,但也極少過問政事,如今喜歡待在府裡收收門生,教教徒弟。
正因太師大人廣納門生,而學生出師後大都入朝為官,成了太師府分散在朝中的勢力,所以即便衛太師不理政,太師府在大寧的地位也不容小覷,是僅次於相府的權貴世家。
衛太師走來見禮:“丞相大人。”
拋開品階,衛太師是老丞相的摯友,是他們長輩。
顧楚鈺帶著梅蕭仁還禮,稱其“叔叔”。
“聽說大人真打算去夏國救衛疏影?”
“當初是我準他出使夏國,有去就有回,沒有將他丟在夏國的道理,我會把他平安帶回來,請叔叔放心。”
衛太師愁容深重,內疚道:“那混小子盡給你添麻煩,連我這個做叔叔都覺得過意不去,你說你都快成親了,這不是耽誤你們嗎?”
“叔叔無需自責,婚禮定在初冬,我快去快回,耽擱不了多久。”顧楚鈺又拱手言,“不過我有一事想煩勞叔叔。”
“煩勞談不上,有什麼我能做的,但說無妨。”
“我夫人在京中無親無友,反而還有仇家,將她一人留在上京純屬無奈之舉,還請叔叔能多多照應。”
衛太師想也不想就點了頭,肅然言:“這個你盡管放心,待你回來,她若少了一根頭發,衛府上下任你處置!”
顧楚鈺這次說走就走,時間定在七月初八,也就是五日後。
他去夏國接大學士,宣州是必經之地,梅蕭仁覺得讓清清跟著楚鈺的行駕回宣州最穩妥,和楚鈺商量之後,又去隱月臺找了清清,讓清清收拾收拾,準備啟程。
誰知清清再次陷入猶豫,且猶豫了很久,最終對她搖頭,選擇不走。
清清與她一樣,都是宣州女子,她甘願留在千裡之外的上京是因為楚鈺,那清清心裡應該也有了這麼一個人。
她能猜到是誰,沒有點破,因理解而尊重清清的選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