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欠的命多了去了。”梅蕭仁瞥了瞥楚子豐,“流火幫血洗宣州的債與你脫不了幹系,即便不是你指使,你沒有阻止,也是你麻木不仁的錯,以後就多積德行善,贖你的罪孽。”
“唉,我知道錯了,當初真該攔著他們。”楚子豐嘆氣歸嘆氣,又好奇打聽,“楚鈺當真不要我招點兒什麼?”
“招不招是你的事,相爺若想逼你招供,只會把你交給流月,豈會讓我領你出大牢。”
楚子豐咂咂嘴,“這麼說他還算有點良心……”
“我走了。”梅蕭仁轉身朝府門走去。
“小梅兒。”楚子豐叫住梅蕭仁,待她回頭,他慢道,“你真要攆我回去的話,能不能讓我帶上翠羽一塊兒回去?”
他有良心,雖說為了保命,他不能向小梅兒和楚鈺說什麼實話,但是楚鈺饒了他一命,他也該識時務,成全他和小梅兒。
自從流火幫滅了,他整日提心吊膽,好像在鬼門關外徘徊,如今突然得了自由,他當然知道珍惜身邊的人。
梅蕭仁側目,“你確定她願意跟著你去雲縣過日子?”
“她肯定願意,她之前陪我亡命天涯,如今我脫了身當然不能撇下她。”
“那你寫張字條,我差人拿去給她,約她後日東郊十裡亭見。”
已經立秋,天氣轉涼,亭外的淺草在風裡飄搖。
梅蕭仁沒心思坐,站在簷下等候。她一個隨從都沒帶,只安排了一輛馬車一個車夫送他們離開。
楚子豐身著布衣坐在亭子裡,看著梅蕭仁道:“小梅兒,是我配不上你,既然你喜歡楚鈺,那今後你們就好好的,等以後有機會,我再好好報答你。”
“我爹他在雲縣住慣了,不願遷去宣州,更不願來上京,你若想報答,就常替我去看看我爹。”
“這個自然,蕭伯對我家那也是恩重如山。”楚子豐一本正經地道,“還有,回去之後我一定積德贖罪,一定!”
梅蕭仁抄起手,倚著柱子淡淡言:“這是你說的,你若做不到,我就將你請回上京,咱們再談談。”
她眺望城樓的方向,未幾,瞧見一個女子拎著個包袱朝這邊走來。
她從沒忘過那女子的模樣,想來翠羽也沒忘記過她,其打從看見她起,眼睛就跟長在了她身上似的,不曾挪開過。
翠羽走到涼亭外,淺淺一笑,客氣地喚了聲:“丞相夫人。”
梅蕭仁漠然點頭,轉眼朝楚子豐使了個眼色,示意他該啟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