昊陽推了推太後的肩,“太後娘娘,梅蕭仁她女扮男裝,欺君罔上,其罪當誅,她不能嫁給鈺哥哥!”
太後嘆了口氣,又搖了搖頭,似無可奈何。
貴妃接話:“陛下,昊陽公主說得對,梅蕭仁可是戴罪之身,陛下不能放過她。”
顧楚鈺淡淡道:“若說欺君,臣和裕王殿下都有包庇之嫌,按律當以同罪論處。”
貴妃憤然:“相爺,你是在要挾陛下嗎,她罪犯欺君,怎可寬恕?”
“若論罪有應得,有人設計汙衊本相的夫人與嬪妃私通,這筆賬也當一併清算。”顧楚鈺的神色依舊淡漠,僅是加重了語氣,“尚書也好,侍郎也罷,只要是在背後推波助瀾的,本相定當嚴懲不貸!”
貴妃驚得睜大了眼睛,她氣歸氣,卻沒再多說一句。顧相的弦外之音她聽得很清楚,她今日若不鬆口,她那當侍郎的兄長就得吃不了兜著走。
昊陽仍舊不甘心,“可是她犯了那麼大的罪,難道不進大牢,更不用審問?”
蘇貴嬪躲到貴妃身後,藉著貴妃的遮擋,大著膽子起了個哄:“要不先收監?”
顧楚鈺撩了撩梅蕭仁散落在肩頭的長發,藉此機會與她耳語了一句。
梅蕭仁愣然看向顧楚鈺,見他微微點了下頭,她便強忍著心下的忐忑,繼續保持平靜的面容。
天宏帝思慮了一陣,道:“她女扮男裝入仕為官,有損朝廷顏面,朕不可不追究,但今日天色已晚,就將她暫且押入……”
陛下的話還沒說完,梅蕭仁的衣袖被人輕輕一拽,她就跟聞見了什麼惡心的東西似的,當即捂住口鼻,連連作嘔。
嬪妃們見此情形,不約而同地吃了一驚,連太後的眼中都露了驚色。
顧楚鈺拱手奏請:“陛下,臣的夫人身子不適,臣懇請陛下讓臣帶她回去看大夫。”
“懇請”二字不過是客氣話,顧相似乎根本沒打算徵求陛下的意見,說完就帶著人走了。
顧相帶梅蕭仁離開時,既不是牽著,也沒有攙扶,而是當著所有人的面,將她攔腰抱起,抱著離開了乾元殿。
昊陽萬分焦急:“陛下,太後娘娘,怎能讓她就這樣走了,應該把她關入大牢,審審再說嘛!”
眾人皆沉默不語……
唯有太後凝望著外面的大雨,徐徐嘆道:“顧家的血脈怎能進大牢,若有個好歹,大寧還不得翻了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