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知在笑,可心裡沉重如山,壓在他心裡的巨石不只有那日夜裡的所見所聞,還有他在禁軍軍營裡上任後察覺到的一切。
禁軍都統一家念他爹的恩情,在他的身份公開之後便歸順國公府,這是義父的算盤之一,他知道。正是因為他們的忠心,與他無話不說,他才能及時察覺國公府在盯著誰,從前是衛大學士和朱府,如今輪到了梅蕭仁。
可是義父從未與他說過會怎麼做……
開宴前,眾人起身,三兩結伴地朝設宴的後苑走去。
衛疏影與梅蕭仁和顧楚鈺一道,他消失多日後說的第一句話不是與上司說的,而是與梅蕭仁說一件事。
梅蕭仁聽著為之驚異,因為大學士說的是岫玉要見她。
她試著猜了猜原因,譬如岫玉想當面炫耀如今的榮華,報複她當初的打壓;譬如岫玉想示好,以穩固其在大學士心中的地位……又覺都不合常理,因為岫玉肚子裡的孩子根本就是不是大學士的,岫玉哪兒來的底氣向她炫耀;至於示好,以岫玉那等心性,也不太可能。
她猜不到原因,便應了這個邀約,打算去一探究竟。
三人在前面慢走,衛疏影和顧楚鈺是師兄弟,一向走得近,跟在後面的昊陽沒覺得有什麼,令她覺得刺眼睛的是,她的鈺哥哥如今更喜歡和梅蕭仁交頭接耳!
昊陽心裡憋著氣,眼睛也顧不上看路,踩到一塊石頭險些跌倒。
侍女忙上前攙扶:“公主小心。”
昊陽抓住宮女的手腕站好,有意無意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,掐得宮女直吸涼氣卻不敢吭聲。
“李貴人是梅蕭仁的朋友,對吧?”
侍女吃痛而抖著聲音:“回公主,是。”
昊陽目視前方,又問:“本公主答應的只是保住李貴人的清白之身,對吧?”
“是……”
“只要陛下不理她,那她過的是好日子還是苦日子,都與本公主無關,是這個意思嗎?”昊陽勾了勾嘴角。
“公主……公主……”侍女被主子掐得疼出了眼淚。
“本公主心裡堵得慌,這口氣得有人受著!”昊陽松開手,沉眼理了理輕紗廣袖,“梅蕭仁是鈺哥哥的心腹,鈺哥哥自是不許我動她,可是李貴人不一樣。”
“公主想動誰?”
昊陽回頭,看見走來的人,臉上再無從前那般友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