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蕭仁看了看朱長安,又看向去請人的衙役,心下已然明白為什麼來的會是衛大學士。
朱公子號稱京城這幫公子哥裡的小霸王,能動手絕不動口,三天兩頭當街揍人,早已是上京府署的常客。
上京府署就算抓了人也不能將朱公子如何,但也得給捱打的公子哥家裡一個交代,所以衙門得把雙方的家人請來“見個面”。
朱公子怕朱將軍,每次都讓衙役去找大學士府衛夫人,以致衙役們跑大學士府跑成了習慣,如今衛夫人不在大學士府,他們還去那兒請人,便請來了大學士。
衛大學士肯來,也有些出乎梅蕭仁的意料,說明他在擔心朱長安,或者說沒把朱長安當外人。
衛疏影瞥向朱長安,“這次朱大公子又揍了誰?”
朱長安笑了笑,“戶部員外郎家的小子,小意思,那小子已經走了,我可還在啊,沒人接我出去的話,他們不放我走。”
衛疏影又問梅蕭仁:“梅老弟,此事還有麻煩嗎?”
梅蕭仁搖搖頭。全京城都知道朱公子背後既有定安候府也有大學士府,除了首輔大臣家的公子外,誰有底氣向朱家討說法?
衛疏影吩咐朱長安:“ 那你滾出去等,我有話與梅大人說。”
“好嘞,謝謝姐夫,但是你下次可不許推我姐了,不然我寧肯讓朱老頭揍死也不欠你這個人情!”
衛疏影抬腿就是一腳踹其腚上,沒使多大勁,斥道:“還不快滾!”
等朱長安走後,梅蕭仁問道:“大學士想說什麼?”
“梅老弟,昨晚的事我有必要與你提一下,否則小鈺兒得在背地裡罵死我!”衛大學士坐到椅子上,久未有過笑容的臉還是那樣嚴肅,“昨晚你和小鈺兒走後,我本想讓人送岫玉回去,可是她吹風染了風寒,沒多久人燙就得跟火似的,你說我是讓她留在城裡看大夫,還是大老遠地送她回去,再請大夫跑一趟?”
“大學士就把岫玉姑娘接回了府裡?”
“不然呢,找間客棧安頓她?那來來往往的客人怎麼看,她還能養病?”衛疏影攤手,“我若將客棧包下,只怕更得被唾沫星子淹死。”
梅蕭仁也是無奈,衛大學士憐香惜玉,結果憐到一個燙手山芋。
岫玉那個楚楚可憐的樣子太能迷惑男人的心,她若將心裡的猜測直言告訴大學士,不僅難以讓衛大學士相信,搞不好還得讓衛大學士和楚鈺兄弟離心。
這也是楚鈺沒有直接處置那女子的原因。
從前大家都是聰明人,如今有人當局者迷,參不透其中的端倪。她和楚鈺若想將之拉出來,就得靠證據說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