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鈺的神色略有些嚴肅。他在怪她,梅蕭仁沉下眸子,她也怪自己大意,竟忘了剿匪那日放跑了山匪當家的,就好比放跑了個仇家。可她從沒被人尋過什麼仇,怎會想到要防備。
“是我疏忽,剛來就給你添麻煩……”
楚鈺眉宇間的嚴肅散去,語氣恢複了先前的溫和:“這並非麻煩,但是你得記住,你的命是我救的,以後你得把它看好了。”
梅蕭仁無奈一笑,“遵命。”
她的力氣漸漸恢複,手腳也能動彈了,想掀開被子坐起來,忽覺手心裡空空的,好像少了件東西……
梅蕭仁慌了神,雙手在床單上摸尋,但身邊什麼都沒有,她費力坐起來,揭開被子一陣翻找,還是沒有。
她身上的衣衫完好,什麼都在,就是看見她當初拿的那件的東西。
“在這兒。”
修長的手指拿著那枚銀鐲遞到她眼前。
在他見到她的時候,她手裡就拿著這個東西,手指將之蜷得死死的,他掰開她的手才把鐲子取出來。
梅蕭仁伸手結果過,捂在手心裡,生怕一不留神又丟了。
“為何如此珍視?”楚鈺不解,他沒想到,這東西能讓她在性命攸關之際都不忘拿在手裡。
“這是我與楚大人你之間的約定,關繫到我的前程,當然重要。”梅蕭仁仍舊有些泛白的臉上浮出笑意,“萬一我真去了上京,沒有信物,楚大人你不認賬怎麼辦?那我上哪兒去找靠山?”
她在他面前就是這樣,什麼話都敢說,明明用意不在於此,卻偏偏說得如此市儈。這種直率源於信任,叫他動不了一點防備的心思。
楚鈺無言以對,只是唇角上揚了幾許。
宣州府。
孫捕頭和葉知帶著捕快們趕回府臺衙門複命,其中五人都受了傷,但幸好隱月臺的大人們來得及時,否則他們五個恐怕一個都活不了。
李知府得知他們回來,匆匆來到二堂,進來便問:“梅通判呢?”
他先前也已收到匿名訊息,說梅蕭仁被人劫持,困身於錦州。
於是他速擬了公文,讓人送去錦州衙門,以便救人。誰知送公文的人在半道上遇見孫捕頭他們往回趕,但不見梅蕭仁。
孫捕頭不知該怎麼回答。那日之後他再沒見過通判大人,也不知大人現在是好是壞,只能開口道:“回知府大人,通判大人應當已經沒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