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手就此停在離她還有三寸的地方。
“先起來。”
顧楚鈺又俯下身去,想扶她起來。
行雲進來稟道:“主子,魏國公來了。”
隨後艙門外走來一道身影,迫使他不得不收回手。
顧楚鈺直起身,看著門外漠然問:“魏國公有事?”
“丞相大人,我聽聞有人膽大包天,竟敢來打擾大人歇息,特來看看。”魏國公轉眼看向跪在地上的人,“就是他嗎,我記得他是宣州府的通判,一向懂規矩,不知今夜為何會如此莽撞,還望相爺見諒。”
魏國公拱了拱手,替梅蕭仁致歉。
“你專程來為她求情?”
“大人,裕王殿下曾將他引見給微臣過,所以微臣知道他,也知他的政績十分出眾,是個可造之材。”魏國公客氣地說,“還望相爺看在臣的份上,饒他一次。”
顧楚鈺看見太醫已至門外,遂問:“你手上的傷……”
“卑職受的只是一點小傷,不礙事,卑職回去再治,只要大人肯放過李家,卑職受傷流血都值得。”梅蕭仁的話音寡淡如水。
他記得她是為他捱了一刀,關李道遠一家何事。
局面已然如此,今晚不是個繼續的時候。
顧楚鈺轉身朝後殿走去,只留下一句:“都退下。”
“多謝大人。”魏國公朝那背影行禮,而後沉眼看著梅蕭仁道,“快起來吧,以後莫再莽撞。”
梅蕭仁站起來,向魏國公道了個謝。
魏國公笑言:“別謝我,要謝就謝殿下,殿下得知你闖了朱雀舫,心急如焚,這才跑來求我幫忙。”魏國公又看了看她的手臂,上面有傷,但是不重。
他方才看見玄衣衛押著一個婢女出去,那婢女手上有血,而朱雀舫的地上也有血,可見這兒發生過的事情不簡單。
裹著傷口的錦布快要散了,河風吹著裸露的傷口,疼得梅蕭仁吸了一口涼氣。
李清清趕緊上前將梅蕭仁的傷口重新包紮好,扶著梅蕭仁緩緩走下船。
“小人!”
梅蕭仁剛上岸,江叡就沖了過來,扶著她的胳膊,“你來了也不跟我說一聲,這地方是龍潭虎xue,你也敢去?”
他起初沒留意到她手上有傷,直到看見她額頭掛著豆大的汗珠,才發現他方才碰到了她的傷口,可是她卻一聲都沒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