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個……”流月有些為難地看向艙門處,埋頭道,“大學士還是與主子說吧。”
楚鈺已站在艙門前,問:“你想讓流月幫什麼?”
“沒什麼……”衛疏影支支吾吾。
“如何,該說的話,你都說了?”
衛疏影皺著眉,點了下頭,“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。”
楚鈺不解:“不該說的是什麼?”
衛疏影沉默了一會兒,緩緩開口:“小鈺兒,你我同窗數載,共事數年,不是兄弟勝似兄弟,我對你一心一意,下輩子都不可能背叛你,你懂的。”
他語重心長,腳下慢慢往後挪著步子,邊退邊瞟了瞟身後,繼續說,“你交代的差事我素來沒推脫過,今日這樁自然也辦得妥妥妥當當,但是吧,謀事在人成事在天,我再是嚴陣以待,也會有意外……”
“意外,什麼意外?”
衛疏影已退到甲板邊上,接著便一鼓作氣:“我籠絡高靖書的時候被你徒弟看見了,他不光看見,還聽見了高靖書感謝你我的提拔,這是高靖書那小子故意的,你可千萬別怪我!”
他說完拔腿就跑,踏著木板三兩下就沖到碼頭上,藉著夜色逃之夭夭。
硯臺還站在甲板上,瞧著自家主子已棄他逃命,又瞧著大人的眉宇蹙了那麼一瞬,他趕緊跪在地上解釋:“大人,這事真不關我家主子的事,我家主子照大人的吩咐辦事,本來一切順順利利,主子都要走了,是那高同知忽然說起什麼謝主子提拔的,主子便順口接了幾句話,誰知梅公子在背後……”
流月是聽懂了,但他也不敢作聲,因為主子臉上沒什麼表情,心裡是怒還是急,誰都不得而知,可絕不會是什麼事都沒有。
硯臺又補話:“高同知定是一早就看見梅公子來了,故意這樣說的,我家主子為此自責不已,在外逛了一下午,就是不敢回來見大人。”
不知大人是沒聽進去,還是不關心他家主子如何,大人沉默良久後問的是:“她可有說什麼?”
硯臺搖搖頭,答:“梅公子什麼也沒說,他對主子見了個禮就走了。”
一旁的行雲忙道:“主子,要不奴才去向公子解釋解釋?”
這聲之後,甲板上便只有河風的聲音,再無其他。
硯臺看見大人轉身進了船艙去,一句話也沒說,就像梅公子白天那樣。
第二日,高靖書沒有來衙門,梅蕭仁一人待在通判署裡,只覺得能救出老李的希望越來越渺茫。
因為這是丞相大人要讓老李給高靖書騰位子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