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見背後傳來聲音,梅蕭仁回頭一看,立馬轉身朝來人行禮,身子壓得極低。
她雖不知來人是誰,但其身上穿著褐色朝服,這不是品階的象徵,而是他身有爵位,比高官的身份更尊貴。
江叡走上前道:“舅爺,這就是我之前與你提起的宣州通判梅蕭仁。”
江叡這麼一稱呼,梅蕭仁便知道了來人是誰,正是賢名遠揚的魏國公紀恆,太後的同胞哥哥,她師姐紀南柔的父親。
得知其身份,梅蕭仁仍保持著行禮的姿勢,補了一句:“卑職拜見國公大人。”
“免禮吧。”
“謝國公大人。”
梅蕭仁抬起頭來,見魏國公面帶笑意地走到堂前坐下,他看著她道:“這幾日我常聽殿下提起你,說你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。”
“是殿下謬贊。”
江叡忙道:“我可不是亂吹的,舅爺,瀧縣水災無一人傷亡的事你應當知道,之前宣州府衙剿滅惡虎山山匪的事你應當也知道,這兩件事都是她一人的功勞。”
魏國公聽江叡說完又轉向看向梅蕭仁,笑意不減:“是嗎?”
“這都是知府大人引導有方,卑職不敢居功。”梅蕭仁拱手道。
江叡站在魏國公身邊,故意皺了皺眉,“舅爺,人我都給你帶來了,那我求你的事……”
“殿下,你平日要什麼我都依你,可是這舉薦地方官去上京一事非同小可。”魏國公忽然變得為難起來,嘆道,“沒殿下你想的那麼簡單。”
梅蕭仁此時才明白,江叡說的他答應她的事,就是要帶她去上京,於是他向魏國公說了她不少的好話,如今又藉著陛下設宴,帶她來面見魏國公。
江叡不悅,“我不信你連這點事都辦不到,吏部還在你手裡,擢升一個有本事的官,有那麼難嗎?”
“殿下,擢升官員是不難,難的是要擬調令,而調令這種東西得先給文華殿過目。”魏國公的神色又浮出些許無奈,搖了搖頭,“你說臣這些年遞到文華殿的東西,被駁回來的還少嗎?”
“你是擔心丞相不允?”江叡的眉越皺越緊,“難道文華殿沒見過宣州上報的文書,不知梅蕭仁是個能擔大任的人?”
“這與梅通判是否能擔大任無關,他們否的是臣而已。”魏國公扶著坐榻,已是滿面愁容,又低聲道,“不是臣不幫殿下你這個忙,而是吏部雖在臣手中,可這些年升哪些大臣,貶哪些大臣,任是他們一手遮天,半點由不得臣。”
梅蕭仁站在這兒,看著魏國公無奈的樣子,心裡早已有所觸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