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面的天已經黑了,梅蕭仁在房裡獨坐,衣裳也已幹卻,其實這點水漬沒什麼,她答應換衣裳,只是想借此機會出來透透氣而已。
倏爾有人推門進來,一縷幽香飄至她鼻前。她轉眼一個看,端著衣裳進來的不是方才那個丫鬟。
都是李府的下人,梅蕭仁並未在意,伸手去接衣裳:“給我吧,我自己換。”
丫鬟卻端著衣裳後退半步,有意避開她的手,埋低了頭道:“大人身份貴重,豈能自己更衣,還是讓奴婢服侍大人吧。”
“不用,穿衣這等小事我一向不喜假手於人。”
即便她這樣說,丫鬟還是沒將衣裳給她,而是緩緩抬起頭來。
梅蕭仁看清了丫鬟的面容,不得不感嘆,門第高的人家就是不一樣,連丫鬟都生得這麼標緻。
丫鬟抬起頭後,竟緩緩跪了下去,行禮:“奴婢清鶯,見過大人。”
“你不用這樣,我在這兒只是個客人,不是大人。”梅蕭仁俯身扶清鶯起來,正是這一扶,讓她的眼睛離清鶯的面龐近了些,讓她隱隱覺得這個人似曾見過。
梅蕭仁皺眉問道,“我是不是見過你?”
清鶯點了點頭。
“在宣州?”
清鶯仍舊點頭,既然大人不記得了,那有些不光彩的過去不提也罷。
梅蕭仁又追問:“我與你說過話嗎?”
清鶯憶起久久難忘的一幕,點頭應聲:“大人提醒奴婢要當心。”
她在這兒見過的女子雖多,但說過話的沒幾個,而這句話又那麼特別。
那天在街上,她曾幫過一個女子躲避馬車……
梅蕭仁這麼一想,頓時有了印象,言道:“是你啊,原來你是李府的丫鬟。”
清鶯含笑垂眸:“能遇見大人是奴婢三生之幸,大人還是讓奴婢先替大人更衣吧。”
清鶯將衣裳放到桌上,然後就想過來給她寬衣,她忙搖頭,“真不用,我這衣裳都幹了,不用換。”
“可是夫人吩咐奴婢服侍大人更衣,若不照做,夫人會責怪奴婢的。”清鶯有些失落地垂下了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