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蕭仁與章立本去到二堂,見老李在裡面,高靖書也在。
高靖書平日一向好面子,注重儀容,官服穿得十分整潔,今日卻有些許褶皺,像是出門出得倉促,沒來得及細細整理。
李知府見她來了,開口就問:“梅蕭仁,河堤決堤的原因你可知曉?”
梅蕭仁心下平靜,她若不知曉,又怎能防患於未然,但是她昨日沒告高靖書的狀,這個時候才說出實情就成了隱瞞。
梅蕭仁只道:“回大人,卑職之前發現河堤上有個缺口,已當場命人封堵,不知是不是那個地方。”
李知府追問:“河堤為何會有缺口?”
“卑職只看見有缺口,至於為何會有,卑職不知。”梅蕭仁應道。那日眾官吏只心照不宣,沒有誰明說過是高靖書的主意,那她就裝不知道,讓高靖書自己交代好了。
他昨日不是也打算讓她自己承認過失嗎?
風水是會輪流轉的!
李知府又肅然問工房的官吏:“說,缺口從何而來?”
官吏們沒有一人敢吭聲,只是怯怯地瞧向高靖書。
高靖書的目光一直盯著李知府手裡的文書。府臺大人一早就傳喚他們過來,而他來時見府臺大人已手握文書,明顯是瀧縣的人又交代了什麼。
如此大的紕漏,哪個官吏肯幫他隱瞞到底,也不是他抵賴就能賴得掉的。
知府大人亦是在等他自己交代。因為那幾個鄉紳求他挖溝渠的事,府臺大人知道,只是沒同意。
高靖書上前一步,主動承認:“回大人,那缺口是卑職命人鑿的。”
“你倒是認得快。”李知府冷哼了聲,將文書往他跟前猛地一砸,霎時火冒三丈,“你竟瞞著老夫私挖溝渠,置瀧縣數千百姓性命於不顧!”
“大人,卑職以為只是一道小小的缺口,不足以造成決堤,此事一定另有原因。”
“你可知你下令鑿穿的是什麼地方?”
“在幾個莊園的上游,如此才能引水灌溉農田。”高靖書再次拱手,“卑職這麼做也是為百姓的生計著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