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蕭仁饒有興趣地盯了盯他的胸口,抬眼望向他,擠出笑容:“有病,你還有良心?”
江叡坐得筆直,目視前方,一本正經:“當初那是個誤會,還有,我說過會補償你就一定會補償你。”
“怎麼補償?”
“我想辦法讓你去上京當官如何,這個補償有誠意吧?”江叡看了看梅蕭仁,又淡淡道,“我若不幫忙,夠得你忙活,有些官忙活到死也沒踏進上京一步。”
梅蕭仁不禁虛目,心存懷疑:“你還有這等本事?”
江叡鎖眉,“我說了,我會想想辦法。”
她搖了搖頭,表示沒興趣。
梅蕭仁不會麻煩江叡,若想伸手要差事,她早跟楚鈺和大學士走了,至少大學士有這個能耐,而江叡還說得這麼玄乎。
對她而言,一下子爬得太高也並非好事,她僅有當縣令積攢的兩年閱歷而已,如今還不知怎麼當好通判,更別說去當上京的官。
她若吃不下那碗飯,丟的是提拔她的人的臉面,倒不如沉下心來一步一歷練。
舟車勞頓,葉大娘靠著車廂輕咳了幾聲。
梅蕭仁拿過水袋想喂葉大娘喝水,可是葉大娘卻執意要自己喝。
葉大娘笑容和藹:“民婦的身子不爭氣,怎敢勞煩大人照顧,民婦自己來吧。”
江叡打量了葉知的母親幾眼,見其雖一副病懨懨的樣子,四十來歲就花白了頭,但是發髻卻盤得極為服帖,衣裳也穿得幹淨齊整,不禁好奇:“大娘,您老人家挺講究,從前定出身富貴人家吧?”
葉大娘喝了水,撫著胸口輕言:“公子說笑了,民婦若有出身,豈會是如今這般模樣。”
年節過去,宣州城中的商鋪陸續開業。梅蕭仁心裡還記著一件事,剛回到宣州就拿著煙玲瓏的鐲子去首飾鋪子修複。
“流光閣”是城中最好的首飾店,裡面的東西出了名的貴,所以店子常年門可羅雀,一天也只有幾個客人光顧。
打從進了店門起,梅蕭仁的目光就被櫃臺上的朱釵花鈿深深吸引,貴也是有道理的,這兒的每一支釵都美得別韻味,足以讓女子愛不釋手。
她也是個女人,即便為形勢所迫不得不裝男人,可心裡還一如既往地偏愛這些東西。
梅蕭仁站在櫃臺前,解開帳中的手帕,露出包在裡面的碎鐲子問掌櫃:“這個能修嗎?”
掌櫃的接過瞧了一眼,點頭:“能修,鑲金接上就成,不知公子要得可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