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梅老弟啊,有些事沒你想的那麼簡單,文家別的親戚入獄興許算得上無辜,但是周洵和丞相大人之間早有樑子……”
“樑子?”
“周洵曾是裕王殿下的老師,成天都教些所謂的是非大義,教得裕王嫉惡如仇,日漸與相府為敵。”衛疏影拍了下手,攤開道,“你說這讓相爺如何容他?將他貶至縉山書院已是輕的了!”
“教人明辨是非也有錯?”梅蕭仁說得小聲,漸而才理清一條線索……裕王嫉惡如仇所以恨丞相府。
她已不是第一次聽說丞相併非善茬,也知周主教左遷書院是因為官正直而受人排擠。
她替周主教不平卻無可奈何,因為這個世人口中的奸臣是大寧的掌權者,天下有誰敢逆。
文斌的親族悉數入獄,而周主教不僅是文家的親族,還和丞相大人有過節……
梅蕭仁心生駭然:“那周主教會不會牽涉其中?”
衛疏影頓時陷入沉默。
這樣的沉默,像是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答案。
梅蕭仁追問:“丞相大人連主教大人也不放過?”
衛疏影無奈:“我知道周洵對你而言還算是個稱職的夫子,你去看看他吧,現在還來得及。”
“來得及”三個字對應的是“晚了就來不及”……
梅蕭仁心下一緊,火急火燎出了門去。
書院四處還是那樣安靜,安靜得讓人不安。她穿梭在迴廊裡,步子邁得極快,跑到尚學殿外時,這裡已不是先前那番光景。
隱月臺的人又來了,他們站在尚學殿外分列兩邊,猶如兩堵黑牆一樣擋住了圍觀的學生們,不容任何一個人靠近。
不一會兒,兩個玄衣人押著身著三品官服的人出來,這樣的場面,讓其顯得十分狼狽。
梅蕭仁怔住,那像囚犯一樣被押解出來的人正是她最尊敬的主教大人。
圍觀的學生不少,他們卻連大氣都不敢喘。這兒任何一個拿劍的玄衣人都能宰了他們,且不需要跟他們家裡有任何交代。
隱月臺之所以令人聞風喪膽,不僅是他們耳目眾多,容易抓住官員們的把柄,還因為隱月臺的人素來為所欲為,做什麼都可以沒有理由。
這是丞相大人賦予的權力,意在讓天下人都畏懼他的爪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