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怕什麼?”
楚鈺看著她,眼神裡好似寫著四個字——明知故問。
“丞相大人?”梅蕭仁自己答了,又拍了下楚鈺的肩,笑得輕松,“沒瞧見嗎,我這可是給丞相大人收了個孫子,他老人家應該謝謝我才對。”
楚鈺斜看了一眼搭在他肩上的手,不習慣也不排斥。
梅蕭仁先楚鈺一步進了衙門,等沒人看見的時候,她唇邊的笑容散去,暗自沉了口氣平複心緒。
其實在官場裡得罪人不是不可以,關鍵得有把握能吃定那人,讓其心甘情願把打掉的牙往肚裡咽,而不是往上告狀。
不過她今天提起丞相大人的確是在鋌而走險。
她一個七品芝麻官,怎能隨隨便便提起當朝首輔,要是被別有用心的人聽去,她恐怕會吃不了兜著走,別說烏紗帽,連性命都堪憂。
但她要吃定那校尉就得威脅他,必須犯這個險,所以她是在賭,賭的是天高皇帝遠,說什麼都安全。
梅蕭仁回過神來才想起還有件重要的事沒做,她回頭喚道:“楚鈺兄,隨我來。”
楚鈺跟隨梅蕭仁去往縣衙後院,留下侍從守在外面。
梅蕭仁領著楚鈺徑直走到庫房外,吩咐衙役開啟門。
如今庫房裡堆滿了大大小小數十個箱子,還好她在搬銀子那日讓下人把楚鈺的箱子挪到最前面,方便她以後歸還。
如今就到了該還的時候。
她帶著楚鈺站到一堆箱子前,指著排頭的幾個箱子道:“這是楚鈺兄上次留下的銀子。”她又順手指了指旁邊的一些,“那是五百兩,楚鈺兄都收好吧。”
楚鈺看向梅蕭仁,眼中滿是費解。
不等楚鈺相問,梅蕭仁解釋道:“楚家已經落魄,五百兩對他們來說無異於天價,加上楚家如今老的老小的小,這就剩楚子豐一個青壯男子還是個混混,還楚鈺兄五百兩實在是難……”
“這與大人有何幹系?”
梅蕭仁看著楚鈺的幾箱銀子道:“上次我缺銀子安撫村民,與楚鈺兄也沒什麼幹系,楚鈺兄不也仗義出手了?”
“大人不肯收下,又讓我如何收?”
“不一樣。”梅蕭仁一本正經地說,“楚鈺兄你不缺銀子我知道,你打這樁官司又不是為了銀子,這是你應得的補償,就算你不收也得替令慈收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