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慶如今知道是那縣令救了他們,不忍公子與縣令之間再生什麼矛盾,於是小心翼翼地開口:“公子,你可算醒了……”
江叡這才收回目光看了阿慶一眼,又環顧房間,只覺這地方陌生,皺起眉頭問阿慶:“這是那兒?”
“是……是秋水縣衙。”
“縣衙?”江叡的眉皺得愈緊,莫名其妙,“我怎麼在這兒?”
梅蕭仁冷笑一聲,站起來朝門外走去,腳步放得緩慢,心有不甘。
自古官場一級壓一級,她能欺壓楚子豐那等平民,上頭的人當然也能欺壓她。
江叡不像是官場中人,但他家裡必定有個握著官印的長輩,而且品階還在知府之上。一人得道雞犬昇天,所以連帶江叡都能在知府大人面前橫著走。
她心裡不服怎麼辦?打人又出不了多大口氣更解決不了問題,說白了,位卑則足羞,她得往上爬。
梅蕭仁走了,葉知也跟著離開。江叡攆走梅蕭仁安排的小廝,只留下阿慶一個人,讓阿慶把門關嚴實。
江叡坐在床上,憤懣的神色沒有絲毫減輕,身上受傷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。
阿慶拿著帕子江叡擦幹淨臉上的水漬,小聲勸說:“公子消消氣,那縣令再不對,他也救了公子……”
“他救我?”江叡哼笑,“難倒那些打手不是他派來報複本公子的?”
“小的以為……不是。”阿慶搖搖頭。
“糊塗!”江叡拍了阿慶的腦袋一巴掌,將他推離床邊,掀被子下床,又不禁冷笑,“打一巴掌再給顆糖就想撇清幹系,真當本公子是三歲小孩好糊弄?”
阿慶苦著臉:“公子,依小的看他們沒說假話,真是梅大人救了你。”
“你也幫著他們說話?”江叡盯著阿慶,目光帶火,斥道,“還不快給本公子更衣!”
“是……”
縣衙花園。
梅蕭仁自從江叡那兒出來就站在花圃前,拿著摺扇漫無目的地敲打著花葉,就這樣打了半個多時辰。
她救了一個“仇人”,心裡就更著了火一樣難受,所以那些能以德報怨的,都是聖人吧?
葉知走來道:“大人,已照大人吩咐清點完近兩年的卷宗,大人可要一一過目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