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人,什麼大人?” 錦衣公子就站在路的正中,寸步不讓。
官差拱手:“自然是秋水縣令梅大人。”
“區區七品縣令,好大的排場!”
頗帶挑釁的話音傳入轎中,坐在轎子裡的人緩緩睜開眼。
外面人又道:“叫他出來,縮在裡面躲什麼躲!”
“大膽,敢對大人不敬!”
“他不出來讓我瞧瞧,我怎麼知道他是大人還是小人?”
外面的人變本加厲,轎中人用手裡的摺扇輕敲了敲轎廂。
轎子落地,不等轎子兩旁的僕人揭開轎簾,一柄摺扇已將轎簾挑開。
轎子裡出來一個身著官服的人,其往前走了幾步,行如風,站定後筆直地立在轎前,手裡淺握著一把摺扇。
這個人在場的百姓都認識,正是他們秋水縣的青天大老爺——梅蕭仁梅大人。
其實說是大老爺也不太貼切,因為這個大人瞧著也才十八華年而已。
冠冕之下,梅蕭仁俊容微冷。
秋水縣就這麼大,但凡是這兒的百姓,梅蕭仁都眼熟,一眼就斷定這挑事的是個外地人,看樣子還是個富貴人家的公子哥。
“你就是這兒的縣令?”
梅蕭仁依稀記得有人答過他的話,誠然懶得再答第二次。
“你驚走了我的馬,得賠!”錦衣公子憤然道。
梅蕭仁也依稀記得剛才是有匹瘋馬從轎旁一閃而過。
馬是跑了,街邊卻不少百姓衣衫帶泥,有人還捂著胳膊腿直喚疼,很明顯是因那匹瘋馬受了傷。
“馬是畜生不懂事,你的馬你不牽,你也不懂事?”梅蕭仁臉色如霜,話音如冰。
“明明是你敲鑼打鼓讓我的馬受了驚……”
“被鑼聲嚇跑。”梅蕭仁神情不減霜色,“有病?”
周圍的衙役齊刷刷笑出聲,百姓也紛紛指點取笑。
錦衣公子臉色一黑,更加惱怒。
“你堂堂一個縣令,不知損人財物就要賠的道理?”
梅蕭仁倒挺想知道這個外地小子意欲何為,順著他的話問:“那你且說說,要我賠多少?”
“百兩銀子。”
梅蕭仁心裡吃了一驚,虛目盯著那小子,一匹瘋馬百兩銀子?
這個人,沒病?
看來是有其馬必有其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