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可以告訴殿下,但是殿下得答應我,沉住氣。”
江叡點了頭,示意葉知說下去。
“殿下曾在江南遇刺,那是魏國公派人所為,意在挑撥殿下和顧相的關系;殿下被契羅刺殺也是魏國公的安排,他本想借此逼顧相出兵攻打烏珠,讓顧相分心,誰知被顧相反將了一軍,所以他後來才說服殿下,請殿下放過契羅。”
江叡驚愕,驚得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。
“殿下恕我從前不敢多言,我雖掌管著禁軍,但入朝為官不久,又因小梅的事,惹得顧相對我多有成見,所以平日不得不謹言慎行。”
江叡冷冷地笑了幾聲,自上京變天以來,他受到的震撼不少,但葉知的話還如雪上加霜一樣重創了他。”
他從前有多記紀家的恩,如今就有多恨那欺騙他二十多年的人!
江叡不再多問,直言:“你比我聰明,又深得紀恆信任,需要我怎麼做,你直說”
“十日之後,魏國公會召集大臣入宮朝會,那日,我想借殿下的兵符一用。”
“兵符?”江叡皺了皺眉。
“禁軍將士們雖然聽我的,但他們也是人,也怕死,只有我拿到了兵符,他們才有勇氣隨我反抗國公府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江叡心下甚為猶豫。
“殿下,魏國公欺壓殿下,為禍朝堂,不可不除,十日之後的朝會是個絕佳的機會,殿下應該拿出破釜沉舟的魄力,推翻國公府,還天下安寧,如此也可保小梅平安。”
江叡猶豫不是因為信不過葉知,而是小人叮囑過,在顧楚鈺回來之前,他得把兵符拿好了,誰也不能給。
即便葉知的主意讓他動了心,他也難以草率地做下決定,只道:“你……容我想想。”
將軍府。
梅蕭仁在丫鬟的指引下來到葉大娘的房間,見葉大娘躺在床上,面容虛弱,人也昏迷不醒。每逢天氣轉涼,葉大娘的病就會這樣反反複複。
她在這兒沒見到兩個孩子,聽聞葉知已將兄妹二人送去了官學讀書,平日不在府中。
當初葉大娘曾想方設法要與她單獨說話,不知道是不是要告訴她葉將軍一案的隱情,可是那時葉大娘在魏國公手裡,她實在不便相見。
轉眼五日過去,府中的下人們已開始到處掛紅綢、貼喜字,把將軍府裡裡外外裝飾得分外喜慶。
天氣越來越冷,梅蕭仁站在廊下,秋風灌入領口,吹涼了她脖間的玉墜。
她一直在數日子,熬過了中秋,又開始數離立冬還有多久,離冬至又有多遠……
到了第八日的時候,梅蕭仁在府裡遇上了紀南柔。
重逢之際,她們面對面地佇立在花園裡,直直地盯著對方,目光皆如刀。
在紀南柔看來,梅蕭仁不過是個階下囚,竟在將軍府裡過著主子一樣的生活,讓她心裡十分不暢快。
紀南柔收回目光,帶著丫鬟從她身邊走過,不忘留下一句:“蕭姑娘,你的好日子又快到頭了,三日之後,這府裡的一切都歸我管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