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南柔笑應道:“爹放心,女兒自有分寸。”
梅蕭仁莫名其妙地瞥了魏國公一眼,他這是把她交給紀南柔了?
果不其然,魏國公交代完後就登上馬車獨自離開。
梅蕭仁的身邊立馬圍上來數十個家丁,像盯賊一樣盯著她,生怕一個不留神她會插翅飛了似的。
“蕭姑娘,請。”紀南柔微微一笑,抬手做了個“請”的姿勢。
梅蕭仁嘆道:“紀小姐何須對我這麼客氣,一會兒突然翻臉我會不習慣的。”
紀南柔收斂了笑容,不再言語,帶著眾家丁“押著”她進府。
紀南柔帶梅蕭仁來的地方是後院的一間小屋,丫鬟上前推開門,揚塵撲面而來。所有人都用手在鼻前招了招,驅散嗆人的飛塵。梅蕭仁的手還不能動彈,只能不適地撇過頭去。
紀南柔看著梅蕭仁,笑眼盈盈,“這可是我專程為你準備的廂房,還滿意嗎?”
待揚塵散去,丫鬟提著燈籠入內,微弱的燭光勉強照亮了屋子。
床、桌子、椅子……該有的傢俱都有,除了蒙塵之外還都破敗不堪,譬如唯一的椅子也只有三條腿。
梅蕭仁一笑置之:“謝紀小姐盛情款待。”
“不用謝,該道謝的是我們紀家才對,兵符原本在我爹手裡,卻被你硬生生奪了去,這樣的恩情,我紀家無以為報。”紀南柔的話說得緩慢清晰。
“紀小姐客氣,不過你這話沒說到點子上,是你爹惦記了二十多年才拿到手的兵符,被我只用兩日就奪了過去。”梅蕭仁話語寡淡,言罷,不用任何人請,自己進了屋子。
紀南柔目光冷去,“你已是階下囚,還敢在這兒耀武揚威,我若是你就乖乖跪下求饒,今後的日子或許還能好過一些。”
“抱歉,求饒這等事我從前沒做過,如今也學不會,何況你我之間是求饒就能化解的過節嗎?”梅蕭仁笑了笑,淡然道,“若不是你爹有言在先,只怕你都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了吧。”
紀南柔與梅蕭仁對視,一字字冷道:“總有一日,我會讓你卑微地跪在我面前磕頭求饒,然後我再取了你的命!”
梅蕭仁與之相視,淺淺一笑,“但願是在你有生之年。”
夜深,太師府。
衛太師早已歇下,又硬生生地被登門的人給叫醒。
他知道太子殿下深夜登門必有要事,沒想到是件天大的事……
“你說小梅被紀恆抓走了?”衛太師震驚。
江叡點點頭,焦急萬分:“都怪我沒保護好她,太師大人,求你快想想法子救救她。”
“此事不好辦,紀恆如今在上京一手遮天,誰都做不了他的主,要讓他放人恐怕不易。”
“那顧楚鈺的幕僚呢,他們能眼睜睜看著小人落到紀恆手裡?”江叡接著說,“魏國公至今不敢動六部,說明他忌憚,只要幾位尚書一起向魏國公施壓……”
“他們對顧相是忠心不二,可是……”衛太師犯了愁,“可是小梅知道她回京助你萬分兇險,早在進宮之前就讓我帶話給幾位尚書,交代他們無非發生什麼都不得出頭。在顧相回來之前,他們唯有先自保,才能齊心協力保全相府,否則唇亡齒寒,萬一被魏國公逐個擊破就遭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