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與魏國公情誼深厚,加之魏國公深得民心,如果楚鈺強行鏟除國公府,等你登上皇位,會放過他?除非他握著大權永遠不給你,但這有違先帝遺命。”
江叡沉默了,因為顧楚鈺猜得很對,若有權勢在手,他定不會與誰一笑泯恩仇。
“若要你信服,只讓你親眼看看你的舅爺是羊還是狼,所以楚鈺近來沒再欺壓國公府,很多時候都由著魏國公在背地裡籌謀,放任魏國公攬權,為的就是給他撕破面具的機會和膽量,否則他會一直偽裝下去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,如今的一切都在顧楚鈺的意料之中,也就是說他有應對之策?”江叡忽然有些欣然,彷彿看到了一絲曙光。
梅蕭仁沉靜了一會兒,道:“楚鈺只對老丞相說要鏟除國公府,得讓你先認清魏國公的真面目,他應當有所準備,但是夏國扣押大學士的事恐怕不在他的預料之中。”
夏國扣押使臣一事發生得太過突然,她也不知他這一走,有無亂了他從前的謀劃。
“那顧楚鈺還能回來嗎?”江叡神情凝重,語氣裡帶著擔憂。
梅蕭仁正低頭整理著衣襟,聽見江叡的話愣了一下,回過神,緩緩言:“會的,我信他會,但我擔心他會遇上阻礙,魏國公與夏國早有勾結,不知大學士被扣是不是魏國公與夏國共同的陰謀。”
“如果顧楚鈺回不來,是不是意味著父皇的江山沒救了?”江叡不禁心急,“那你也不該回來,更不該進宮。”
“楚鈺不在,你又與魏國公鬧翻,我若不來,你一旦淪為棄子,處境會比誰都危險。”梅蕭仁說得認真。
如果江叡的兩位皇叔真是被魏國公給算計死的,那原因應該是他們對魏國公無用,或是太有主見,不受魏國公操縱;或是勤於理政,不肯將政務假手於人;唯有身體欠安還不思政務的陛下是最佳人選。可見江叡若被舍棄,連性命都堪憂。
江叡愁眉苦臉了半天,聽見這話,臉上才露出些許笑容,“這麼說,你是來保護我的?”
“當然,保護你是顧家滿門的差事,你若有個好歹,我公公百年之後怎麼向先帝交代?”
“可是我已經惹怒了魏國公,你現在來,不會拖累你嗎?”江叡又問,“我若要讓魏國公消氣的話,是不是要向他低頭示好,當個聽話的傀儡?”
“既然已經鬧僵,就沒說和的必要,你現在低頭,他也未必信你,何況人在屋簷下不一定要委曲求全。”
“我若不低聲下氣,再與他硬碰硬,豈不是會越鬧越僵?”
“要與魏國公相安無事,如今你向他示好已經無用,你缺的是件能撐腰的東西。”
“能撐腰的東西?”
“聽說禁衛都統韓柯是先皇後的親侄?”
江叡點點頭,“是倒是,但是我母後走得早,我與外祖家沒什麼來往,和這個表兄也生分。”
“是表兄弟就夠了,吩咐下去,備桌酒席,再讓人請韓將軍過來。”
江叡驚訝:“現在?”
梅蕭仁點了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