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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三十六章 煩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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葉澶聽了哭笑不得。太醫院的主管上班後也聽說了那天的事情,就走過來對葉澶說道:“葉大夫這是你應得的,牌匾就掛在你身後的牆上!”

吳闖一聽連忙讓莊客開始行動起來。葉澶見主管都發話了,就沒再推辭。主管把在座的大夫都召集起來道:“諸位,我有幾句話要說!”眾大夫見主管要訓話,就紛紛集中精神想聽聽主管要說些啥。

主管清了清嗓子道:“那天的事情想必大家都比我清楚,葉大夫那天是休班的,本可以不出手的。可因為在座的各位膽小怕事也好,小心謹慎也好,他不得不出手,將這位少莊主及時從閻王殿門口拉了回來。諸位!我們都是拿著朝廷俸祿的醫官,救死扶傷是我們的職責,遇事退縮實在不是聖人所為,當然今天我不是在責怪諸位,只是想讓諸位都向葉大夫學習學習!不要敗壞了我們定州太醫院的名聲!”

主管這麼說當然是有他的想法,因為他早就發現這些醫官們都在混日子,定州之戰後,大家都鬆懈下來,時間長了也就懶散了。每次來了病人都沒有主動醫治的,都得等他這個主管指派,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去動手診治。長此以往這太醫院的口碑就越來越差了,他作為主管的面子上也不好看,對將來的仕途也不利。所以不管於公還是於私他都得敲打敲打這些手下。

主管說完,這些個醫官大夫各懷心思地回到自己的座位。那幾個莊客一陣忙活掛好了牌匾之後,吳闖邀葉澶出去喝口茶,葉澶以坐班時間不宜外出為由婉拒,吳闖也沒勉強,帶著人走了。

午飯的時候,葉澶出門吃飯,看見吳闖和幾個莊客就等在門口。他們見葉澶出來就圍過來,連拉帶扯地把葉澶請到了一個飯館之中。落了座之後,吳闖吩咐上菜,他早就定好了飯菜只等葉澶下班。葉澶見再推辭就有些做作了,便在眾人的客套下動起了筷子。

兩杯酒下肚以後,吳闖對葉澶道:“葉大夫,上次的診金是多少?還沒給你呢!”葉澶道:“什麼診金?不用給!”吳闖道:“為什麼?”葉澶道:“朝廷每月都給我薪俸,還要什麼診金?”吳闖道:“薪俸是薪俸,診金是診金,你給我看病,我就該給你診金!”

葉澶看著吳闖道:“少莊主可真實誠!朝廷給我的薪俸是哪來的?還不是你們交糧納稅來的?太醫院就是朝廷給百姓看病的地方,還收什麼診金?要收診金那還是公家的地方嗎?”吳闖疑道:“所有人到太醫院看病都不用給錢?”葉澶道:“診金不用給,如果用了太醫院的藥還是要收藥錢的!”吳闖道:“我還以為只是當兵的在太醫院看病不花錢,原來我們莊戶人家也不用花錢!”

葉澶道:“以前是兵荒馬亂的太醫院忙不過來,僱了一些役工需要給錢,傷兵所需的藥材也要花錢,所以會向百姓收點錢補貼一下。現在太平了,在冊的醫官診病都是不收錢的!你只需準備買藥的錢就可以了!”

吳闖聽完對眾莊客說道:“以後家裡人生病了就到太醫院來看!”那幾個莊客聽了點頭大笑,紛紛舉杯向葉澶敬酒。

酒過三巡菜過五味,眾人都吃的差不多了,便越聊越遠。葉澶問起了地裡的收成,吳闖告訴他今年的收成應該不錯,他前兩天在自家耕種的地裡看了一下,高粱、穀子等保守估計也能有個十萬斤,再加上租出去的地,三十萬斤應該不止!按照慣例繳完捐稅留完種子,還能剩下個十五二十萬斤。

葉澶問剩下的這些糧食作何處理?吳闖道:“以前都賣給定州官府了,往年定州守軍人多規模大,我們的糧食還沒收割官府就上門定購了!今年直到現在還沒動靜,糧捐倒是增加了一成!”葉澶當然知道增加的這一成賦稅是給遼國的歲貢。和遼國這戰雖然沒敗,但老百姓的負擔又重了!

葉澶也知道自己幫不上吳闖什麼忙,就安慰道:“少莊主不必憂心,車到山前必有路!”吳闖也點頭道:“我們莊戶人家手裡有糧心就不慌,大不了囤起來,明年再說!”這頓飯吃了半個多時辰,直到葉澶到點上班了眾人才散。

轉眼回家的行期到了,葉澶好不容易抽空買了個波斯紅寶石戒指給墨淵。這次墨淵沒有像收到象牙梳子那次一樣露出嬌羞的神態,而是表情嚴肅地讓葉澶去退掉。葉澶當然不肯,好說歹說才以下不為例結束了爭執。

一路無話,回到青州以後,葉家人是歡天喜地,葉澶平安無事的和墨淵一起回來了,這就是最美好的結局,雖然他們早就從書信中得知葉澶沒事,但親眼看到他們兩人站在眼前才讓他們的心真正放到了肚子裡。

與葉家的歡天喜地不同,沈府的氣氛有些壓抑。因為沈萬達從京城帶回一個不太好的訊息,宋遼結盟以後,皇帝趙恆開始廢弛軍備,有些重文輕武的傾向,宰相寇準等主戰派的大臣逐漸失勢。兵部呈報的各項整飭軍備的奏摺都被束之高閣,無人問津。據中書省傳出的訊息,最遲在春節,內閣將會有很大的人事變動。估計當初主戰的幾位內閣大臣都會被貶官或外派。這樣一來,如沈萬達之類因軍功升遷的官員也會受到牽連,被降職或架空是跑不了了。

沈萬達告訴沈世禮和沈世儀,皇帝現在的所作所為已經寒了許多人的心,如果主戰派失勢以後,他打算奏請朝廷回青州任個閑職,好好陪伴家人。他倆是自己帶到軍中的,現在眼見在軍中謀事前途暗淡,他讓兩個兒子趁年輕好好謀劃一下出路,趁他還有些故交舊識能幫多少就幫多少!

中秋節,葉澶來到沈府拜見沈萬達,沈萬達因在定州之戰中有愧於葉澶,所以在府中很隆重的宴請了葉澶。在酒席上他對葉澶說道:“葉澶,在外人看來你是高攀了我沈家,但我們沈家人都知道,你是我們沈家的恩人!”葉澶急忙攔道:“沈大人您此言差矣!沒有您的栽培我哪會有今天!”沈萬達苦笑道:“栽培?哪有什麼栽培?太醫院是你自己考的,軍功是你自己拿命換的!我只是個不顧自己家人性命的將領罷了!”

葉澶剛要開口,沈萬達伸手製止了他,繼續說道:“葉澶,所謂飛鳥盡良弓藏,狡兔死走狗烹,眼下邊關已定,我們這些帶兵的往後就與朝廷與社稷無用了,將來能不連累你們就不錯了!你們以後的路還很長,自己一定要看好方向,走出個樣來!有什麼困難就跟我說,只要我有一口氣,就不會袖手旁觀!”葉澶點頭道:“沈大人放心!我一定會努力的!”沈萬達點點頭道:“墨淵我就交給你了!你回家和父母商量一下婚期,我給你們風風光光地辦一個婚禮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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