碩大一個人頭,七竅流著黑血,一股子血腥的臭味實在讓人不敢恭維。
劉華自認為有過類似的經歷,不會如此的不堪,但他還是高估了自己的忍耐性。他敢保證,就這顆血淋漓的人頭,足夠今晚上做噩夢的了。
他上輩子當實習生的時候,見過違規操作的塔吊人員高高摔下來,被扎死的血腥場景,同時也在前不久用石油液化氣罐炸死了好幾個,但……依舊沒辦法和這個相比。
“還不趕緊弄下去!”
公孫黎連忙上前,拍著劉華的背,讓他吐的舒服些。
可劉華像是徹底的失去了控制,不但將早晨吃了的東西吐了出來,最後連膽汁都快吐完了。
褚彥甫像是個沒事人一樣,一臉鄙夷的看著如此不堪的劉華,覺得……這種人真配當褚家的對手麼?也未免太遜了些。
李道宗皺著眉頭沒說話,但他的目光在劉華和褚彥甫的身上來回掃動,心中逐漸的冷了下來。他注意到了劉華眼神的變化,從剛開始的恐慌和不知所措,到後來的堅定,以及變成現在冷冰冰的殺意,然後蔓延到整張臉,變得猙獰。
“褚賢侄,還不速速離去?”李道宗喝道:“你等這是做什麼?”
褚彥甫闖禍而不自知,故作驚恐,道:“伯父,小侄只不過是奉上罪魁禍首的人頭,希望獲得劉公子的原諒,畢竟……若無此人在旁的鬼話連篇,家父就不可能……”
“原諒你麻痺!”劉華猛然抬頭,血紅著眼睛吼道:“你們拿這東西來噁心小爺?真當小爺不敢把你們怎麼著是吧?這姓張的固然不是個東西,但好歹也是一條命,就算他是你們褚家養的一條狗,好歹也給他個尊重。”
後世的平等思想,在大唐明顯的不適合,可劉華自始至終都不曾認為自己比別人高人一等。而今天,褚彥甫讓他見識到了大唐最為骯髒的一面。
權貴最為不恥的一面。
“劉公子,你這是何意,莫要……”
“滾!”劉華後音拉的很長,憤怒的咆哮。
褚彥甫帶著下人,落荒而逃,在出門上了馬車之後,哈哈大笑。
“公子,這小兒也不過如此,就一個人頭而已,嚇得失了方寸,可真是……可真是……”下人拍馬屁,讓褚彥甫越發的得意。
“算了,今天的姿態也做足了,剩下的看他劉華如何處理了,若是知趣,也就罷了,若是還要糾纏不清,倒是就別怪我褚家不客氣。”
“那是……那是……”
劉華吐無可吐,還是止不住噁心,尤其在看著那往外滲血的木盒子時,他的臉色再一次變得蒼白。公孫黎連忙將那盒子拿了出去,這才讓劉華稍微的好受了些。
他的手在顫抖,他的嘴唇在哆嗦,閉著眼睛狼狽不堪的忍著胃部傳來的不適。
李道宗久久不說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