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近黃昏,華燈初上,青樓門口的紅燈亮起後,青衫提壺的王八們開始在門口招呼,伴隨著老鴇子的叫喝聲,還沒睡醒的姑娘們不情不願的被追趕起來。一時之間堂子裡摩肩接踵,各類的叫喝歡呼聲絡繹不絕。
劉華坐於樓上雅間之內,有模有樣地依葫蘆畫瓢,把身邊伺候的小丫頭給折騰的面紅耳赤。兩世為人不知肉滋味,今日一上手就覺得以前算是活狗身上去了。但心中難免有點兒罪惡感,伺候自個兒的這妹子,才十三四歲啊。
腆著自己也是十歲大小,將所謂的節操順手丟到爪哇國,試著將自己融入這沒羞沒臊的大唐。
外面吆喝的聲音越來越大,伴隨著一個清澈的諾兒,樓下的人像是瘋了一樣的歡呼,口哨聲不斷。
劉華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,程處默已然賤兮兮的湊了過來,賊眉鼠眼的往劉華臉上瞅:“華哥兒今日個你倒是有眼福了,沒想到公孫黎今夜要下場。”
“公孫黎是誰?”
這話問出來之後劉華便有些後悔,這無疑於此地無銀三百兩,不打自招承認自個兒是個新手麼,就連給他添酒的妹子都露了些許鄙夷。
她也有些想不明白,為何衣冠楚楚的錦衣少年中會混雜著一個市井之徒。尤其剛才那陣沒羞沒臊的破事,折騰的她難受不易,要不是有職業規範在那裡擺著,妹子早就罵人了。
“你連公孫黎都不知道?虧你還是個長安人。”
“懷玉你閉嘴!”程處默有些不樂意的打斷秦懷玉的話,道:“華哥兒不知道公孫大娘有什麼奇怪的?你以為是個人就和你一樣,門門道道摸的清楚?”
秦懷玉聞言撇了撇嘴,沒再說話。
劉華淡淡一笑,提著酒杯對著秦懷玉舉了舉,然後抿了一口。
“在大唐所有的教坊而言,公孫大娘就是傳說,雖說那位已然退居幕後,但人的名樹的影。”
程處默給足了劉華臉,將公孫黎的事情解釋了一遍。劉華恍然大悟,也算是明白了個大概。對於這位公孫大娘他還是有點印象的,恍恍惚惚中他貌似記得,這位善於劍舞,但沒想到,在這貞觀初年,已然成名?
容不得他糾結這個,在一片的歡呼之中,一個婀娜的身影徐步前來,懷抱琵琶,輕紗遮面,秋水般的眼眸殷殷怯怯的掃視了一圈,躬身一福後便坐在了早就放好的錦凳上,五指連動,一首悠揚的曲子便遮掩了所有的雜噪。
比起後世多元化的演奏而言,琵琶聲少了幾分重金屬打擊樂強烈的節奏,但悠長鏗鏘之色依舊引人入勝。劉華觀這公孫黎年級應該不大,身子瘦弱不說,還帶著幾分的病態。
不知她因何輕紗遮面,但露出的一雙眸子睫毛及長,眼波流連之間,帶給人秋水汪洋之感。
琵琶聲悠悠,高低起伏之中不乏意境,不由讓人聯想到“空山新雨後,天氣晚來秋。
明月松間照,清泉石上流。”的美好詩句來。就算是劉華這種早就免疫於音樂帶來的愉悅之人尚且不能自拔,更別說這些沒見過啥世面的“土包子”
一曲終了,落入曲聲之中的人久久不能自拔,直到隔壁雅間裡傳來了一聲“好,好一個公孫黎,此曲只該天上有,人間那該幾次聞。”
“好一個此曲只該天上有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