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猜不到?”
“不會是叫她一哭二鬧三上吊吧?”
燕麓之嘉許的一笑:“差不多。對付瘋子就得用瘋子的手段,不然只能認命。我們這個年齡,再獨立,經濟命脈也是握在父母手裡的,她想參加藝考、讀音樂學院,學費可不是一筆小數目,別說她沒有脫離家庭的勇氣和毅力,就算有,她也做不到。”
“所以,就得正面和她媽鬥爭,以自殘來強迫她媽妥協?”鐘曉婉感覺很悲哀,“萬一鬧到最後,她媽還是不妥協呢?”
“不妥協,也就是繼續走那條已經被規劃好、一眼看得到頭的路,還能壞到哪兒去?師大隻要夠二本線就能上,她成績不錯,再作也能考上。”
“這倒也是。那你說怕惹麻煩,是怕她媽知道是我出的主意,找我算賬?”
“不只是找你,很可能還會找你爸你媽,這裡面幹系太大了。所以我也就安慰了她幾句。”
鐘曉婉沉默許久,看著天漸漸黑下來,才回神說:“不早了,你回去吧。”
燕麓之卻不著急:“我跟你說這個,並不是問你要不要管——我覺得最好別多嘴,她看起來已經被她媽完全轄制住了,承受不住壓力賣了你的可能性很大——我是因為司彧的話想起這事的,他想說的,大概就是人世間的父母各有各的缺點、但同樣也會有相應的優點。愛這個東西,大概也一體兩面。”
話說到這個程度,鐘曉婉也懂了,“嗯,他是希望你不要再耿耿於懷,跟自己和解,也盡量跟家人和解。就像你說孫嘉盛那樣,做不到完全不在乎、甚至斷絕關系,那就往回走一步。”
她點到即止,笑眯眯的看向燕麓之,並趁他蹙眉思考時,抬手揉了揉他頭發,“來日方長,不用急著決定什麼,反正我時刻準備著應你召喚。”
燕麓之微微偏頭,卻還是沒躲開,不由咬牙道:“你膽兒越來越肥了,我告訴你,這次你要是總分沒我高,你就慘了!”
撂下狠話,正好一輛空計程車過來,他抬手攔下,上車就走了。
鐘曉婉笑嘻嘻的揮揮手,完全不當回事,但車子開走,她踏上回許家的路的時候,就笑不出來了。燕麓之說的沒錯,給劉粲出那種主意,確實風險太大了,她自己倒還無所謂,就怕牽連到家裡,但就這麼放著劉粲不管,她也很難安心。
一路擔著心事回去,她都忘了家裡還有人等著她,到家就順腿兒進了後門。到臥室拖下外套,又上了廁所,直到去書房打算收拾一下的時候,看到孫嘉盛的書包,她才想起樓上游戲室還有仨同學呢!
鐘曉婉趕快上樓,推開遊戲室門時,見三人在裡面打著遊戲,氣氛不錯,她鬆口氣,說:“玩完這局就下去吃飯吧,阿姨說飯差不多做好了。”
觀戰的司彧答應一聲,寧磊則突然把遊戲位讓給他,湊到鐘曉婉面前問:“大佬,你們組合什麼時候正式在學校出道?”
“???”
“提前告訴我一聲唄!”寧磊笑的賤兮兮的,“我那天一定留在學校,好好觀賞一下同學們震驚的表情。”
司彧噗一聲笑,“你這是想找補自己出的糗啊?”
“我那叫什麼出糗?第一次見到日月同輝合體,太激動而已。”寧磊說完,猥瑣的嘿嘿兩聲,拿肩膀撞了鐘曉婉一下,“女王陛下減肥很有成效啊,現在都有腰了!”
鐘曉婉沒好氣的斜他一眼:“你嘴裡能不能有點好話?”
“我這就是好話啊!不信你問司爺,你和女王一出門,我就把老孫罵了……”說到這兒,他回頭踢一腳還在地上坐著的孫嘉盛,“你趕緊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