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長峰忽然吼叫一聲,把董菲菲嚇了一大跳,不過也因這起吼叫,他心中的戾氣何憋屈發洩了一些,也略微恢複了一絲理智,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?放在以前,何長峰相信這句話,但今晚,何長峰卻知道,這是古人來欺騙後人的。
從何家花園出來後,宋伯仁連招呼都不打,就帶著宋家人迅速離去,根本不再多看他一眼,董家人看他的眼神也多了一絲玩味,最讓何長峰憤怒的,他給宋光石打電話,想要藉助五聯會勢力再拼一把,至少取得後者支援多一點信心。
結果宋光石卻只說了兩個字:保重!
觀海墓園一戰,五聯會損失慘重,只有陳天策一人逃得生機,宋光石本應對何長峰大發雷霆,可他如今卻連怒氣都懶得發洩,這表明宋光石對他已經徹底死心,也就是說何長峰在他眼裡沒有半點利用價值,雙方從此再也沒半點糾葛。
隨後,何長峰又給青葉幫幾個骨幹打了電話,希望他們秘密聚集一批好手,給自己討回一個公道,可是沒有想到,向來言聽計從的青葉骨幹,第一次不卑不亢告知青葉幫元氣大傷,需要休養三五個月,而且各堂正全力以赴競選幫主。
無法再派出好手支援何長峰。
這一個訊息,再度給何長峰一記重擊,他清楚青葉骨幹所言是藉口,近萬人的幫會哪會聚集不出幾百人,只是不在幫內的他又無法發飆,再打電話過去,對方直接關機,何長峰再想翻盤,再怎麼不甘,沒有實力,奪回家産談何容易?
“嗚——”
想到這裡,他一轉方向盤,再度踩下油門,高速飛馳的汽車在地面上滑出一段距離,輪胎摩擦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。
很快,汽車竄上了另外一條路,公路上車輛稀少,行人更是連個影子也見不到,沒有多久,董菲菲就見到觀海墓園四個字,在她心神一緊的時候,法拉利已經呼嘯著沖入進去,很快就橫在了墓園東側,竹葉青的墓地前面,車燈璀璨。
“下車。”
法拉利沒有熄火,車燈依然洞開,照耀著整個墓地,何長峰微微側頭,面色痛苦地望著董菲菲,聲音沙啞,董菲菲環視四周一眼,雖然兩邊還有幾盞路燈,車燈也開啟著,可是天空下著雨,墓園有陰森森的,下車讓她油然生出懼意。
“表哥,不要鬧了好不好?咱們回去吧。”
董菲菲嘴角牽動了一下:“爺爺等著我們回去呢,他想要見見你,還讓我告訴你,你失去的,他會幫你討回來。”
她還伸手去拉何長峰,感覺到後者手腕很燙,下意識移到額頭:“呀,表哥,你發燒了?”
打擊,流血,淋雨,讓何長峰身體變得脆弱起來。
“下車!”
何長峰再次吼出一聲,語氣更加的低沉,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:“不下車就給我滾。”
董菲菲咬著嘴唇沒有回應。
何長峰也沒有再理會她,轉身走到竹葉青墓碑前面,臉上帶著一抹悽然,伸手一摸墓碑:“我對不起你,我沒有成為何家主事人,也沒有站在萬眾矚目的舞臺,相反,我現在一無所有,就是一個喪家之犬,竹葉青,我辜負了你啊。”
他緩緩跪了下來,抱著墓碑流淌眼淚,這麼多人,還是竹葉青對他最為忠誠,可惜被葉子軒早早殺掉了。
他抱著墓碑的手有些抖動,額頭的滾燙讓他神志變得迷失,他看著竹葉青的照片,像是看到她活了過來,像是看到她在自己面前翩翩起舞,甚至還能感到竹葉青的溫暖和身體,何長峰噴出一口熱氣,忽然感到一隻柔軟的手放在肩膀。
他反手一摸,確實抓到一隻玉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