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侯惇和夏侯淵互看一眼,收起心裡的疑問,不再反對,心下卻道,汝是兄長汝怎話怎是。
“惇弟、淵弟是立志要做守土開疆的大將,為武士,卻也絕對不可小視天下人焉,何況是他們那些滿腹經綸的文人士子。”
曹操唏噓道:“為兄在宮裡認識了幾個朋友,個個都不凡。
陛下對咱們十個伴讀說過,以銅為鑑,可以正衣冠,以人為鑑,可以明得失,以史為鑑,可以知興替。
咱們從歷史中可以看到,士子以計謀殺敵,最少是以萬計的殺。可比一個頂級武將厲害。”
“這麼厲害!?”夏侯惇沒聽懂前面的,只聽懂了後面一句,驚愕地瞪大眼感嘆。
“嗯!”曹操鄭重點頭。
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緊盯著夏侯惇,凝重道:“咱們在外面,惇弟、淵弟定要謹言慎行。”
夏侯淵若有所思的點頭:“知道了,大兄。”
發現自家足智多謀的兄長隱隱有些生氣,兩個少年對視一眼,縮了縮脖子,開始裝乖。
“阿瞞~”
一個從對面走來的英俊少年揚手招呼曹操,“阿瞞,汝怎出街沒有約吾一起?”
曹操抬頭一看,哦,老熟人。
幾大步上前,踮腳拍拍對方的肩膀,腹誹,孃的,這個小子又長高了一頭,吾怎就不長咧?
“阿紹,汝不是回去了汝南?何時回的洛陽?”
“唉~”袁紹心下嘆氣,“五日前回的洛陽,吾陪族兄回來參加朝廷的考核。”
“哦~”曹操感了興趣,話音都拐了彎,“汝袁氏一門,門生故吏遍天下,又何須參加考核?”
“嗨!”袁紹上前捂著曹操的嘴,左右看看,趕緊申辨道:“阿瞞,汝可別亂言!”
“天熱,拉拉扯扯做甚?”曹操掰扯下袁紹的手,怒瞪對方一眼怨怪道:“吾何曾有亂言?”
“汝不知…”袁紹搖搖頭,心內哀嘆:“自父親兄弟與叔父、堂叔父、堂兄弟們一起失蹤,吾袁氏已不如從前多矣。”
十三四歲的袁紹在這短短的幾個月時間,真正地理解了“人走茶涼”的內在含義。
“怎麼回事?誰失蹤了?”曹操驚詫反問,和夏侯惇、夏侯淵,三兄弟都是滿眼疑惑。
夏侯惇、夏侯淵是真疑惑,而曹操是裝的。可見,穿開襠褲一起長大的兄弟之間也不能心有靈犀。
曹操那個歷史上如老狐狸一樣的貪官爹,曹崇早就將袁氏主枝離奇失蹤的事情告訴了兒子,還加上了他的諸多猜測、分析。
由此可見,人與人的悲傷也並不相通,或許可能是曹操與袁紹此時還沒有結下甚友情,還算不得一起逃過學,一起上過樓的好朋友。
三雙又大又黑的眼睛一齊,軲轆轆地轉向袁紹,裡面透露出的資訊都是,快講,吾想聽傳奇故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