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讓:“他是誰?”
曹節:“吾不識得。”
曹節回身,仔細將正月裡迎接天子時的情景說給張讓聽。
“因天子體恤大家日夜趕路辛苦,吾等在候府裡歇息了二日。
那二日裡,吾等仔細檢查了候府幾遍,連茅廁也沒有放過,未有發覺另有外人。”
“大鵬一日同風起。扶搖直上九萬里。…”張讓反覆唸叨這句氣勢非凡的詩。
“那…他肯定是隱在陛下身後的智者、或是帝師。不然,陛下何以如此聰慧有手段,淡定超然。”
“是。”曹節點頭,“憑陛下登基以來的種種表現,肯定是有名師高人教導。
但大將(軍)、不、驃騎將軍與吾等都沒有查到過這一情況…想來那位當是隱世的賢者。”
張讓也思索著點頭,“咱暫時莫去考慮那些,先說說陛下如今的心思。他的話,猶有何玄機乎?”
“呼…還好!”曹節長呼一口氣,稍微安下心來。看情況,陛下沒有誅除他的意思。
自前日夜間的動亂過後,少年陛下、太后都一直未召喚他。他不怕太后,但真的怕陛下卸磨殺驢。
張讓不著意的暗裡審視曹節,想到陛下的吩咐,組織語言道:“大長秋,讓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?”
“哦?何言?”曹節回神,俯瞰著跽坐於錦席的張讓。
張讓是隨侍在天子身邊的小黃門,說不得過些時日就能升任中常侍之位。
他的建言很有些分量,曹節縱使身為長樂宮的大長秋也絲毫不敢輕視。
“從陛下上午下的一系列詔命來看,奴婢感覺到天子已有決意收回軍權。
再從他下晌召見十幾位重臣的情況來看,陛下又已決意抑制土地兼併、懲處貪官汙吏。”
“這下,可如何是好?…”曹節眉頭皺緊。
無論是兼併土地還是貪汙受賄,他們這群先帝時的中常侍都沒有少做。
如果陛下真要查處嚴辦,他們現在在宮中的都躲不過去。
張讓卻是淡定一笑,小聲對曹節道:“咱們可以這樣說。
吾等久居深宮,對於外面之事不甚瞭解,都是跟著王甫學行事。
再者,吾等只需儘快將那些孝敬上交,必能討好了他,並可求得陛下諒解。
若不走運,就是被司隸校尉查到了。只要陛下看在吾等如此乖覺的份上,願意迴護一二,吾等也就是一個失察之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