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嗚嗚,嗚。”
更多的馬蹄聲從前方傳來,兩側豎起的寬大木盾終於遮掩住了來襲的利箭。
“咚咚咚。”
沉悶的撞擊聲聽得人頭皮發炸。
“咣啷。”玻璃碎了,一團厚重的甲冑塞入車廂。
“給她穿上。”
張寶珠沒穿,而是撐開這件帶著汗味的甲衣,罩住自己和左右兩個宮女的頭頂。雖然上舉的兩手在瑟瑟發抖,蜷曲的一雙長腿在慄慄打戰。
瘸著只腳的夜遊神耷拉著眼簾蹭在另一邊,然後是其他人,不管是迫於無奈還是莫不可面子,極少有地,在前後左右單腿跪了,等待一併發落。
“算球了。”木匠放下了扇子,拋棄掉拍馬屁的千秋大業,也跪了。
“我,…我報告過的,難道…。”最後是樁子,極端不情不願得跪在了一堆人的最邊角。這一跪,大概把好不容易到手的大佬給跪沒了,而跪下前的申辯,毫無意外地找來了幾雙略帶仇恨的眼睛。
“你們當中,有人知道媒婆莫?”
座上的人在問,渣子們連同蔡植騰立時眼角帶起了笑。
“若是回不來呢?”朱驥的聲音很輕柔,聽上去像個娘們的語調。
“回不來豈不省心,還是捨不得,所以你才會擔心。”
提督、協理和監軍,三位最高長官正在試新裝備,綁腿。最簡單,最便宜,最容易配備的玩意,比前後搭片的馬甲還省布,還省錢。
“這麼綁著好似提著勁,有用,太有用啦。”
有了近兩百錦衣緹騎襯底,壹營的精壯又分配下八百多,加上之前帶來的標下親兵,呂元守手上已經掌控足足一個分營的兵力,而且足夠稱得上精銳。
保持謙虛,保持配合,保持不卑不亢,他時刻提醒自己。
“腿叉子本該有的,可惜趕不及,千數都不夠。”
對於簡單實用而生前的裝備,朱驥很贊同。自馬甲人手一件之後,別處人已經將其視作護天營特有的號衣。外表也許依舊還是磕磣,代表的意義已截然不同,新來的錦衣衛就是佐證,一入營來歡天喜地全換上了。
只有綁繩的短匕開著血槽,異常鋒利,近身搏命或自我了斷乃最佳選擇。
“能分多少到我那?大帥。”
呂元守手下拼湊的這營人馬暫時還沒有稱謂,但目標明確責任重大。
“本來就是為小分隊定製的,全歸你,叫人拿去吧。”黃衝掂了掂,再摸下鋒口,“不錯。收了渺目道爺的東西,替人家師侄充個媒人你也不虧。”
他倒會說話,不直說是自己徒兒,反倒只講是道爺的師侄。兩人只能苦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