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傳慶生來見我。”
“是。”張成翻身上驢,打算去渡口傳令。
“等下,你的馬呢?”
“回稟大帥,屬下剛剛把它埋了。”
這才發現,張成眼睛還是紅腫的,黃衝奇怪起來,還沉浸在興奮中,一時半會回不過味來,便用詢問的目光甩向大個子。
“蠻好的一匹白馬,生生就被累死了,怪可惜的。”
“可惜什麼呀,都是他自己不懂愛惜。”
“哦,去吧。”
白馬是當初皮仰堯送的,張成一直都很愛惜,連新起的霸王慶生都不讓碰一下。累死也是有原因的,日夜在路上不停地跑,而黃衝在隊尾殿都,幾乎是不分日夜向前方下達著指令。
早先的屬下都沒隨來,只臨時派得一個原來的小廝充數。
“瞧不出這小子還有副悲天憐人的心腸。”
“呸,球個心腸,生生糟蹋了大好的肉。”
“過了河某來請。”
頭盔終於在滾入河裡之前被親兵搶救回來,蔡植騰像方才張成上馬之前一樣,端正地套在腦殼上,綁好了繫帶,手攀在了麟月的韁繩上。
“大帥,從對面渡口直到宋家溝,一路都已清理了。”
“嗯,是誰在前面?”
“樁子和木桶。”
“叫他們抓抓緊,莫要懈怠。”
“喏。”
路是闖出來的。東段的路以前大家沒走過,除了成一派來接應的崔仁幾個。
“有人講咱們是吃生米的,看來不無道理。”
筷子磕在碗口,清脆地響過一聲之後,一粒夾生飯掉落在乾淨無塵的桌面。
“有得吃便吃,你囉嗦什麼。”
孫元化板起臉毫不客氣地當席教訓起兒子,倖存下一隻獨眼中,冒出不小的怒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