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次見這名丫鬟滿臉紅暈詞不搭調的,杏娘解釋說是偷喝了些酒。她兩個最出名的事兒就是偷酒喝,連聖駕來府都不管,可謂名聲在外。
“大清早就喝成這樣,少見。”
黃衝一直粗略地以為,兩個都是酒鬼,難免做事有時候顛三倒四,所以被張府打發到這來。
“去去,別跪了。叫項杏娘來。”
杏娘幹練,做事脈理清晰,最關鍵的,即將過門給成一師侄做媳婦兒。
祝鳶兒連‘哎’出一聲的勇氣都莫有,垂著頭,只偷瞟到眼前的一雙牛皮戰靴,縮肩弓腰沒平日半分的灑脫喜慶,畏畏縮縮地出來找杏娘。
“你怎麼這麼沒用,連研個磨都讓老爺趕,自打進了老營,完完整整像被人拘去了魂。”
一指頭點在她額頭,杏娘連聲地抱怨。
她才是帥府的內事管家婆,帥府內一堆人的吃喝拉撒都她在管。尤其是吃,老爺非要趁席間聯絡感情,各個屬下輪番找由頭過來蹭飯。
那三個廚子也不省心,經常不是講食材不齊就是傢伙事不夠,做出來的一堆粗糙東西還當稀罕貨一個賽一個地自我吹噓,時不時就想擺臉,沒來幾天就想加月錢。
偏偏本是聰明伶俐的蠢丫頭來時著了魔障,見面就失魂,見面就失魂,整日裡渾渾噩噩。
“老爺。”
“嗯,中午吃什麼呢?”
“回稟老爺,香薰火腿和醬板鴨,還有酸菜肉絲餡及蝦香餡的兩種蒸餃。”
“好好好,不錯。”
“大帥。”樁子在門口喚。
“有屁快放。”
“我們隊裡的伙伕壞了肚子,其他人都在四處巡察。大帥,我出去…。”
“出去什麼?去,叫廚子多準備些飯菜,等下就在前廳吃。”
“喏。”
目的達成的樁子,走前還不忘撇下個軍禮,以示隆重。
“老爺,府上的廚子嫌事多,想加錢呢。”
望見一桌上的鬼畫符,杏娘在肚子裡直咂舌,這些字寫得也忒醜了些。
“哦哦哦。”
不覺醜的黃衝反而來了狀態,一筆一劃地又劃拉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