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葭州同屬侯爺藩地,將軍手握重兵而置之不理,如水壓機等重要設施遭到破壞,責任誰當?”鄭崇檢急了,臉色不善起來,做慣大官的人自有一股威儀,一旦發怒,還是蠻嚇人的。
“是啊,夏侯將軍,侯爺不光命你扼守鎮番衛至寧夏及寧夏至葭州兩處關外要道,也許了你機動於三地的許可權啊。”
“總理大人講的沒錯,我認為葭州沒必要救,所以便不救。”
“啥?”問話的兩人都覺是耳朵出了毛病。
“莫說成守備手上有八百可戰之兵,便是僅有三百,僅守城內已綽綽有餘。”夏侯青解釋道,並難得地用出了一句成語,看神情,似乎還有幾分得意。
“你的意思是說,葭州城易守難攻?”
“若是賊兵圍困日久,內裡又糧草不濟,還有人心恐慌之下生出變端來呢?”鄭崇檢是帶兵之人了,所列舉出的問題不是沒有可能,而是極有可能。葭州雖名為黃衝最早的屬地,卻是多方勢力交織,人心最不穩定的一個地方。
“二位官長無需擔心,末將已做好了安排。”
“哦。”總算有了句讓人久懸的心放落一絲絲的話,張嫣早覺同他們府軍打交道生澀得死。
“能說說嗎?夏侯將軍。”鄭崇檢就這點與其他文將不同,事無鉅細先問個明白,做事也常常秉持實事求是。
夏侯青臉色的得意明顯增加了兩分。都講女大十八變,再怎麼強悍還是女人,也到了對雄性有古怪心思的年齡。薄薄的嘴唇再次很有風姿地開啟:“夫人及鄭指揮使都是官長,末將所做安排也不便同你二人保守機密。首先,賊兵不敢貿然出到關外,所以叄旅有四百人就駐紮在亂井兒附近山坳裡。”
“嗯嗯嗯,很好。”不光是張嫣,鄭崇檢也覺出同黃衝直轄的幾個軍頭講起話,異常困難。
“方才末將已經講過,城裡人並不多,那裡本就設有不下五處的製造火槍、炸藥的工廠,武器彈藥充足還不缺水。我的這四百人只要負責傳送情報和運輸糧食,他們就是十萬人也攻不下來。哦,對了,成守備已經在北門加築了兩列炮臺。”
兩列炮臺是鎮番屬地特有的叫法,他們的火炮全是機動的,由馬或人力牽引,打完就拖走。
“至於人心不穩。末將沒有讓人心穩定的辦法,只有依賴成守備自己。若真的因這個而丟失了葭州城,末將認為還不如讓李瞎子將內裡的人屠盡,也省得再奪回來後還要被他們賣了。”
現在終於曉得這丫頭的心思了,就兩個字,狠辣!
府軍作戰的宗旨為贏為自己少死人,其他的根本不在乎。啥罈罈罐罐,啥民心所向,統統都是狗屁。
“明白了。”張嫣被她半說服了。
“榆林是李自成的故土,怕就怕他會親自帶兵回來。”鄭崇檢還是不無擔心。
“末將便再說一樁新接的軍令,侯爺已派肆旅在星夜往回趕的路上。”夏侯青挺起本就高聳的胸膛。
“肆旅先回來?”張嫣訝然。按日程計算,黃衝應該還未收到孫傳庭戰敗身亡的訊息,難道還真能未卜先知,讓最能打的慶生率先趕回鎮番,準備同李自成進行決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