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星被唬住了片刻,很快反應過來對方也是與原初一起的入侵者,右手高抬,操縱白花一擁而上。
簌簌聲中,白花似冰雹般向那人砸去。
只見對方一揮手,難以估量的白花轟然飛散,只留幾片花瓣在空中紛紛揚揚。
晨星難以置信:“你究竟是誰?”
少年目光灼灼:“我是深淵的新娘,也是即將解放樂園的勇者。”
晨星緊皺眉頭:“真敢說。”
花瓣飄落對方肩頭,白花順勢攀上他的素白長袍,從無生出的莖葉張牙舞爪,在長袍上紮出道道裂口,卻遲遲無法落根他的血肉。
晨星困惑不解,只聽少年聲音淡然:“我的身體早已是深淵的苗床。”
他反手一握,剛剛還囂張至極的白花盡數萎靡,花瓣邊緣泛起焦枯,莖葉如幹涸般迅速萎縮。白花散去,長袍複原,少年周身銀光熠熠,惰性充沛到惹眼。
晨星震驚不已,祂的白花竟然成了滋養對方的肥料。
“你就是小艾的兄長?”深淵的新娘看著祂呆滯的表情,不禁發出一聲輕嗤。
“什麼?”晨星愕然。
“兄長理應保護自己的弟弟,你又做了什麼?你放任樂園的蠢蛋們中傷誹謗祂,你自己則在祂身上盡情施暴放縱,到最後也沒有一次站出來維護祂。”深淵的新娘句句挖苦,卻又字字屬實。
“那是因為祂背叛了我。”晨星說道,但底氣已經不足。
“背叛?”深淵的新娘咧嘴哂笑,“你可知道從亞雪恩到樂園來要經過一條大裂谷?”
樂園是一座浮空島,晨星所見只有天空,自然也不知道樂園底下還有一條大裂谷。
“我的新郎告訴我,你將小艾流放後,祂一直想要回到你的身邊,卻一直找不到回家的路,祂在地上尋著家的方向,走了萬年,才走出了那麼深的,差點兒橫亙整塊大陸的大裂谷。”深淵的新娘話音一頓,毫無掩飾對晨星的冷嘲熱諷,“分明是你先背叛了祂!”
晨星被說得快要跳腳:“你又懂什麼?明明是祂先殺死了我的孩子!”
“孩子?”
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,那雙紅瞳緩緩掃了一圈周圍。
“我到現在都沒有看見任何一個生命,我只看到了腐爛、骯髒和汙染。”
天上的血水連綿不絕,河道的黑泥汩汩流淌,細細看去是一張張扭曲的面孔。
汙泥沿著石縫爬行,攀附在斷壁殘垣之上,浸透了樂園的每一分每一寸
人們的屍骨堆積如山,時而互相磨蹭,發出哭嘯般的尖叫與哀嚎。
諾緹不忍再看第二遍,這哪裡是什麼“樂園”,分明是真實存在於世上的“煉獄”。
晨星的認知早就已經被汙染,不然,祂怎麼會將這些東西認作祂的子民?
面對他的質疑,晨星沉默良久,再次抬眼時眸底露出一絲兇光:“你又如何呢?”
“我的權柄本可以支配樂園中的一切生命,你已經快要成為深淵的一部分了,難怪我的權柄無法影響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