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怎麼了?”
明明該是一句關切,說出來竟有些責備的意味。
何銘看了一眼許嘉潤,轉身對婦人點頭:
“阿姨您好,我是何銘。許嘉潤今晚是為了救我妹妹才受的傷,醫藥費和賠償我們都會支付的。”
許母這才看向了一旁高大帥氣的年輕人,眼神卻十分傲慢,點點頭說知道了,接著又把目光轉向許嘉潤。
“我就先走了,你好好休息。”
許嘉潤點點頭,只敢用餘光目送何銘走出病房。
“救妹妹?”許母坐在了床邊,手扶著額頭一臉疲憊,“許嘉潤你20了,能不能讓人省點心?”
“媽,我沒什麼事,你早點回去吧。”
“沒事?我聽喬書說你被一個混混打了,一棒子直接敲在後腦勺上。”許母眼睛大睜,看著許嘉潤頭上的紗布質問道:“你跟那種底層亡命之徒拼什麼?”
“你爸媽就你一個孩子,你是覺得我們活得太長了嗎?”
許嘉潤聽到他媽說話頭更疼了,手撐在枕邊穩著精神說:
“我現在不是沒事嗎?我要是不上去那女生就被人渣糟蹋了。”
許母看著兒子,眼神有些冷淡,“我看不出你還挺正義。”
這句陰陽怪氣的嘲諷讓許嘉潤有些惱火,他此時已經夠狼狽了,不想再顧及什麼,於是張嘴回道:
“媽,讓你失望了,我確實忍不住袖手旁觀。”
許母沒想到他會來這麼一句,竟然笑出了聲:“你是覺得自己做了好事該被表揚嗎?”
下一秒,女人又換上了她一貫的傲慢口吻:
“許嘉潤,人不能全為自己活著。要是人能不管不顧全憑自己的想法做事,你就和今天打你的那個混混一樣了。”
許嘉潤看著自己的母親,表情相當難看。
“你做什麼都有股優越感,走到哪都有人捧著你,真是因為你許嘉潤自己有多出色嗎?”
女人站起來,拎著自己昂貴的包,俯視著床上的男孩,“還是要多為你爸媽想想,我們互相沒了誰都沒有好日子過。”
“你好好休息吧。”
病房門應聲而關,許嘉潤在那一瞬間握緊了拳,卻只能砸在軟綿綿的床被上。
醫院樓底何銘靠在一面牆上,眼神冷得像結了冰,他接通了電話,對方嘰裡咕嚕說了一大堆求情的話。他點了根煙,耐心等到結束才悠悠地說:
“舅舅,做人還是不能太虧心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