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畢竟你知道,我也是不死的。”
所以絕大多數的代價,陳一七都支付得起。
藍忍不住笑出聲,他看向了離奪取他人生命力的惡魔那麼近的漆黑烏鴉:“沒關系嗎?他知道了哦。”
斑斑血跡在地面濺開,不斷碎裂的大樓掩蓋了很多聲音,大概不出五分鐘,這棟樓就要整個倒塌了。
“有時候我會疑惑。”藤蔓拽住藍的手,將奄奄一息的人拖向陳一七伸出的手:“你好像很執著看到我痛苦崩潰。”
“那如果我現在告訴你,我其實壓根沒有絕望這個情感,負面情緒再怎麼累積,我也不會絕望……你又想怎麼對付我?”
“……那我會對你很失望的。”藍眼眶也溢了血,所以他眼前能看到的一切都覆上了一層朦朧紅色,他仔細看著陳一七,然後無比失望的發現,陳一七說的是實話。
手撫上藍細弱的脖頸,然後收力,指甲蓋大小的花朵從手指縫隙裡綻放,陳一七右眼有一點點花枝刺破,像是藤蔓一樣往陳一七臉上爬行。
陳一七毫不猶豫的奪走了藍這具身體上的那點病症,同時秋與春帶著古朗渾身血淋淋的脫離了白絲,然後從倒塌的大樓邊緣墜了下去。
白絲沒有去追,而是飛速擴大,罩在了整個大樓之外,沒讓破裂的碎石四處飛散。
而陳一七也收起了看起來生機勃勃的病症,然後綠色黏糊的液體又從他身上融化似的褪下,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包圍圈把陳一七和寧源生兩人圍了起來。
陳一七席地坐下,他抬頭看著殘垣斷壁不斷落下,隔著綠色物質把兩人埋葬了起來。
寧源生同樣沒有慌張,夜光在樓坍塌的那瞬間無比明亮,只是此刻隨著他們被一點點埋葬,那些光又消失了。
“一七前輩……”
“我是陳行。”陳一七轉過頭看向寧源生:“之後無論發生任何事都叫我這個名字吧。”
“陳行。”寧源生幹脆的改口:“你在想什麼?”
陳一七似乎是愣了一下:“是這個問題?”
他有些驚訝,卻比剛剛那副氣定神閑的模樣給人的感覺舒服了很多。
寧源生想了下:“直覺?其實本來是想問你要做什麼,跟藍說的那話是什麼意思……但是開口的時候就自然而然的變了。”
“都可以告訴你一些。”陳一七說著,然後先回答寧源生最後一個問題:“不會絕望是字面意思。”
“但不是糟糕的事,無論發生什麼我都能振作起來,這是這件很好的事。”
從絕望之中誕生,他最初的目的是為了保護主人格而存在的,但是陳一七其實並不是普世意義上那種強大的人,只是他擁有一些可以支撐著陳猊遠的特質。
然後陳一七又回答寧源生第一個問題:“我在想的事……”
“藍的同伴離開的方向,是骨在的位置。”那個洞口並不是他心緒不穩沒操作好白絲而破開的洞口。
“還有就是。”陳一七攤開手,掌心白絲湧動,然後一顆漂亮的藍色石頭露了出來:“我從他們那裡偷到了這個。”
寧源生看著陳一七展示過後,白絲又包裹上天晶然後重新回到了陳一七身體內。
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。
“第二個問題有點難回答,所以我放在了最後。”綠色物質帶著些許波動,陳一七靠在了那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