玻璃窗外突然傳來一點細微的聲音,陳一七轉動眼珠子,然後看到了外邊穿著工裝服飾的女性。
他十分緩慢的動了下手指,然後又猛的僵住,身體好像還殘留著劇烈的痛苦,但本質上已經完好的身體在微微戰慄。
陳一七已經産生了疼痛的幻覺,他不斷的告訴自己已經結束了,然後才重新慢慢動著手指,一點點試探著起身。
然後氣息略粗的靠近了玻璃窗。
敏敏正扁著嘴,眼眶裡有點水光的看著他。
她看過別人的實驗,沒有任何一個像十七號這麼恐怖,那天在張安知辦公室看到的影片都給她嚇得做了噩夢。
張安知以為病人所經歷的一切,讓她們不會再對這種場景感到恐懼,但是怎麼可能呢?
這不是簡單的血腥,這是人類惡意的恐怖。
人類對人類的惡意,本就是讓人會從靈魂深處感到發寒的東西。
但是她也沒辦法去幫十七號,她只是個非常小的人物,接受了委託,成為了張安知的保鏢。
只是她的病症也特殊,她原本沒有想那麼多,但是現在整個人很怕自己也被用來做實驗。
這讓她有點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,她看著十七號身體有些僵硬的走過來,然後沒有笑,但眼眸非常柔和:“又是你替班嗎?”
他跟她打招呼。
十七號確實變了,不過敏敏喜歡這種變化,雖然老大覺得不太好,有在神神秘秘的跟心理醫生在諮詢些什麼,但是敏敏並不在乎,她所能看到的只是眼前。
“我有件事要給你說。”敏敏看著他。
陳一七眸光輕微閃了閃。
他有在試探的接觸著一切可以接觸的人,但是又要注意不要暴露出不屬於“陳猊遠”的東西,所以有些細微的變化都很緩慢。
接觸敏敏是其中之一。
她不算是實驗室的人,舉止反應也沒有那麼冰冷狂熱,算比較正常的人,而且對方的態度與陳一七記憶裡最開始的時候也有些變化。
像是中間發生了什麼。
“什麼事?”陳一七努力表現出不在意。
敏敏餘光看了眼監控,然後她盯著陳猊遠纏滿繃帶的脖頸上,那上邊有漆黑的頸環,於是她突然道:“如果能一直活下去,最後我也會戴上這個吧。”
陳一七愣了一下。
敏敏回神,看向陳猊遠的眼神有些不忍:“你再堅持幾天,可能以後不會再有這種實驗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