耳畔的低語沒有褪去,還在不斷響起,新生的眼睛慢慢溢位癲狂,陳猊遠身體不可控的在顫抖。
自己誘發出來的金色紋路也收不回去了,陳猊遠心底湧起了慾望,但他一時分不清這慾望是什麼。
跟以前不太一樣,但是順從慾望的身體已經養成了下意識反應。
巴掌大的小刀抵在潔白的脖頸上,刀尖刺入進去,血珠冒出來,陳猊遠又突然停住,然後他重新閉上眼。
上半身挺直,修長脖頸拼命後仰,像是要折斷了一樣。
沙沙的、像衣服交疊的聲音被幻想存在於耳邊,然後是濃濃的黑暗降臨,一個人影慢慢浮現在前方,他身後是光,所以看不清臉,但是陳猊遠知道那是十七。
他幻想著他來到了十七身邊,幻想著十七走近了他,然後十七聽話的接過了他手中的刀。
——你不要救我。
——你來殺了我。
陳猊遠身體越發顫抖著,強烈的慾望席捲了他,緊閉的雙眼沒有睜開,他保持著幻想讓十七拿著刀貼近自己。
被染出來的粉色頭發垂在腦後,汗水從鼻尖分泌,腦海裡拿著刀的十七越來越近,而現實中陳猊遠也重新舉起了手。
那些狂亂的低語,那些分不清的強烈情緒,溺於深海的窒息感,在巖漿邊緣的滾燙刺痛,數不勝數的□□疼痛,像是在從遙遙天空之上墜落,重重砸在身上。
於是陳猊遠越來越亢奮,唯一愉悅的幻想裡他伸出手輕輕託著十七舉刀的手——他的慾望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質,他搞不清楚了。
但如果是最期待的死,能由最重要的十七來給予他,或許……
輕託著的手掙脫了他,然後刀尖翻轉朝向了十七自己。
被亢奮與刺激包裹的身體如同遇到了一盆冷水,陳猊遠顫抖的身體停滯,只剩下緊閉著的眼眸還在微顫。
那看不清臉的十七在他面前跪坐下來,然後張開手擁抱住他。
一隻手環抱住他後背,一隻手往上,托住了他拼命後仰的腦袋,將其慢慢的按在了他肩上。
陳猊遠像個死人一樣一動沒動。
狂風暴雨的海面突然風雨都停歇,陳猊遠臉上的金色紋路緩慢褪去,耳邊沒有嘈雜之聲。
而十七的身體,也開始模糊。
“……”
做不到。
微顫的睫毛開始劇烈顫動——即使是在他卑劣的幻境裡,他也清楚的知道十七不會殺了他。
他只會保護他。
因為他是為此而生的。
一絲一毫的聲音都沒有從陳猊遠嘴裡發出,他睜開了雙眼,血絲密佈在眼球,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。
不高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