萬花筒沒收,滿是裂紋又有著微光的面板在光下異常美麗,她說:“不。”
“這屬於你。”
陳一七歪頭想問些什麼,但這時萬花筒微微側過了身體,然後陳一七這才發現她身上有血,後背是一大片空洞。
而乖巧跟在她身後的棉花身上有著更多的血跡。
兩人像是經歷了一場相當血腥的大戰。
陳一七心髒一縮,他飛快伸出手拉住萬花筒手臂,他看著她背後。
說是血肉模糊,但實際上出血量並不多,只是皮肉都外翻著,白骨清晰可見,而裡邊滿是補丁的內髒也有些移位:“你……”
陳一七磕巴著說不出話。
萬花筒面板是異常的,眼眸是異常的,所以只要語氣放平常人就很難從她神色裡察覺出什麼,她彷彿沒發生什麼事一樣輕描淡寫的開口:“現在這個界間裡……”
她停下,像是稍微用力的呼吸了一下,然後接著說:“只有我們兩個人。”
棉花是死者,不算在內。
當然,小風的屍體此刻還沒有出現在轎廂之內,所以他應該也還活著。
但是至少在現在,小風跟他們不在一條時間線裡,便也不算。
陳一七想了下,然後低聲問:“他們是不是異化成阿夢加了?”
萬花筒藉著陳一七的力道很緩慢的在階梯上坐下,她受傷其實很重,但還不至於會死去。而背後的皮肉少了一大部分,卻沒有太多血溢位。
是因為她的身體裡本來就沒多少血了。
“對。”
萬花筒肯定了陳一七的詢問:“一個小時前,異化成阿夢加的森女殺死了龍和其他人,然後她用變成樹枝的頭發將摩天輪包裹了。”因為都知道摩天輪是關鍵。
“所以我就殺了她。”輕輕吐出一口氣,萬花筒輕描淡寫的將其帶過。
看起來血跡更多的棉花彷彿已經是破破爛爛的了,但其實萬花筒的傷比棉花要重很多,因為棉花身上的血基本上都是別人的。
雖然清楚的知道棉花已是死者,但是萬花筒還是沒辦法做到在危機時刻讓棉花完全擋在她面前。
陳一七將裝著天晶的盒子放入兜裡,他在萬花筒身邊坐下,表情變來變去很是糾結的模樣。
但過了一會他還是探過頭小聲的問:“你要不要,寄生在我身上?”
萬花筒一愣。
徐長伶曾叮囑過陳一七不要輕易動用新病症,但現在當下這個時刻應該不是輕易的時刻,所以他就問了。
他有點擔心萬花筒能不能堅持到活著出去,他給萬花筒說:“寄生了的話,你就可以複原。”他會以自己可以自愈的血肉重塑萬花筒。
陳一七邊思考著邊說:“擁有著天晶的阿夢加死了,但是界間卻沒有結束,我不知道我們還會經歷什麼,所以我想……身體好著的情況下會更好一點。”
萬花筒笑了一下,肌肉牽動著面板上的裂紋,像是下一刻就會碎掉然後掉落一地:“謝謝你。”
“但是不用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