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邱雲飛，是叫邱雲飛吧……”莫珂戳著教學樓外的灰白的牆皮，留下一個個月牙形的指甲印，“體育課我聽見他和人聊天了。”
說到一半，莫珂忽地不知怎麼形容，嗯了好半天才吐出一句：“他在背後蛐蛐你呢，還……覬覦你的家産。”
沒錯，莫珂說完頷首，就像段緒寧能看見似的。
段緒寧早知道邱雲飛的為人，對此不感到意外，至於段質安的財産，他並無興趣。但見莫珂如此熱心腸，還是選擇應了句：“我會注意的，謝謝你提醒我。”
此話說完，兩個人都安靜了，兩道輕重不同的呼吸聲順著聽筒相互傳播，兩人陷入了想聊天但找不到話題的沉默。
莫珂把手機從耳邊拿到眼前，凝視著一分一秒增加的通話時間，舔了舔嘴唇。天都暗了，他該去吃飯了。
他結束通話了電話，抱著書往食堂走，一路盯著自己的影子。
內心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，其實你不是想提醒段緒寧什麼，只是想給他發訊息了……
這算破冰嗎……
莫珂慣來討厭冷戰，他深刻明白疏遠久了裂縫只會愈來愈大，直至成為無人能跨越的鴻溝。
他不願意和段緒寧走到那個地步，這點沒什麼不敢承認的。
……
幾場春雨下來，萬物複蘇，自打上回莫珂主動發訊息，段緒寧似乎預設了發訊息這一行為在莫珂允許的範圍內，不管人回複快還是回複慢，甚至不回複，他都會定時定點分享自己的生活，儼然一副追人的模樣。
哦，還有。
莫珂坐在陽臺曬太陽，他沒什麼坐姿地靠著牆，渾身暖洋洋的，透著幾絲懶意。
亮度滿格的手機螢幕停留在一條很長的微信訊息上，白色的框框幾乎佔了兩頁螢幕。
這是他收到小作文後，第三十六次點開閱讀。
逐字逐句，比高考閱讀理解還認真。
這篇小作文寫得不算感天動地，但還是能感受到段緒寧已經很用心在解釋了。
從他們第一次認識到逐漸熟悉的心路歷程，很難想象段緒寧那麼冷淡的人，是如何下定決心寫出這樣一篇東西發給莫珂。
再度看完最後一個字，莫珂心裡暗爽，伸了個懶腰。他嘴角翹起一個弧度，裝模作樣抿了口溫水。
“別喝你那白開水了，”高嘉林無奈地隔著門縫喊他，“收拾收拾準備去果園。”
莫珂擰上保溫杯蓋，戀戀不捨關上螢幕：“來了。”
他們在果園學習果樹的栽培和養護，莫珂記重點的同時，偶爾坐在大石塊上回段緒寧的訊息。
跟以前不同，莫珂心想：他現在是含蓄，內斂，冷淡的鈕祜祿莫，話題基本是段緒寧找的，他只負責回答。